众人喝彩,一名大腹便便的生意人站起身来笑着说:“今日各位朋友齐聚于此,就由我打头阵吧!不求能胜出,就为求大家一些掌声。”
此时李三狗酒醒了不少,指着大腹便便的生意人说:“锡哥,这人是醉仙楼的大掌柜迟旭。”
陈锡点头,醉仙楼是京城最奢华的酒楼,几乎日夜都有王公贵族宴请客人,他是认得迟旭的。
迟旭在众人的掌声中,取出来一个紫檀木盒子并将其打开,其中装着一颗乳白色的珠子。
迟旭笑:“还请老妈子撤去房中一些灯火。”
老鸨依言照做,命人吹灭灯火。
香怡楼顿时陷入黑暗之中,众人只见迟旭臃肿的轮廓绽放点点星华,手中的乳白色珠子竟然放出淡淡微光。
“可以了。”迟旭说。
灯火复明,众人开始交头接耳。
迟旭笑着说:“此颗夜明珠我自南海得,是南海比丘族珍宝,我花了足足十万两银子才买到手。”
那老鸨笑的脸上的肉都挤到一起说:“哎呦,我的迟老爷,你这宝贝太贵重了。”
迟旭哈哈一笑说:“钱财乃身外之物,这夜明珠虽然稀有,不过也只是人世间之物,不过是拿出来叫大家看个热闹罢了!”
他一出手就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有些原本想凑个热闹的人登时心中打鼓,萌生退意。
李三狗捅了捅陈锡小声说:“这死胖子上来就不讲武德出绝招,锡哥咱们要是拿不出来宝贝,非得丢人丢死!”
陈锡没搭理他。
大厅里彻底被迟旭带入高潮,在群情激动之中,又有几名豪绅亮出宝贝,都是难得的珍宝。
轮到裴丰时,这一轮比试已经进入末尾,只有他和陈锡还没有出招。
裴丰呵呵一笑,英俊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他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抱拳,之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四方玉印说:“这便是我带来的宝贝了。”
众人见那玉印质朴,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迟旭素来善交际,跟裴丰也有一面之缘,便笑着说:“裴公子拿出来的东西定然不凡,只是我们这群粗人眼力价不成,您还是给我们说说吧。”
裴丰对迟旭的话很满意,笑着点点头说:“此物其实是思国李丞恩的贴身玉印,相传他做《孤冢》时,便是用这玉印压纸。”
此言一出,全场皆哗然。
李丞恩是天下儒圣,乃儒门巨擘,多少达官贵族为求他墨宝日夜苦侯。
而那代表着儒圣身份的玉印,想不到竟然在李丞恩身死后落入了裴丰之手。
这件宝贝足可以称得上价值连城,人间无双了。
裴丰命人取来宣纸,将玉印沾满红泥,在纸上端端正正印出李丞恩三字,惹得众人又一阵惊呼。
那老鸨欢喜的就要晕过去了,李丞恩遗物今日在他这香怡楼现身,只要她将这印有李丞恩玉印的宣纸在楼门口这么一挂,今后的生意想不火都难。
裴丰看了陈锡一眼,笑着说:“六王爷,眼下可只剩下你了。以您的尊贵,想必不会令大家失望吧!”
陈锡呵呵一笑,站起身来向那婢女问:“想问姐姐一事。”
那婢女没想到这位英俊的王爷如此和善,俏脸微红说:“请王爷说。”
陈锡说:“舒花魁说斗宝时,可有规定什么宝贝?”
婢女摇头:“小姐只说发自于心的真宝贝既可。”
陈锡点头,随手将自己脑后发簪拔下递给那婢女说:“这便是我的宝贝了。”
那婢女小心翼翼的接过,皇家六世子的宝物,一定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众人凑上来看,裴丰脸上写满了疑惑,他看了看那木簪,又看了看陈锡抱拳说:“六王爷,恕我眼拙,你这木簪看上去平平无奇,哪有宝贝的样子?”
陈锡坦荡荡说:“此物本就平平,不过是我家门前的歪脖子树树枝所做。”
“你耍我!”裴丰大怒。
陈锡笑着说:“方才我也问了,只要发自于真心的宝贝既可,此物我贴身十六载,日夜不离身侧,又是我最珍视之人为我所做,为何不是宝贝?”
此言一出,除了李昔年俏脸含晕,忍不住笑了出来之外,众人都是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陈锡说:“夜明珠虽好,不过也是把玩俗物。”
迟旭伸出大拇指说:“六王爷说的没错,这俗物不值一提,我每天在家不过当个黑夜中的路引罢了,每日拿着它起夜找茅房倒是没少用。”
众人闻言大笑。
陈锡又说:“文人玉印,不过一捧黄土,风骚百年也随风而逝罢了。”
在大锐国重文轻武,大家对文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裴丰自诩文士,听闻自然大怒:“你居然敢侮辱先贤!”
陈锡嗤笑:“先贤是让你没事就拿出来把玩消遣的吗?那是要供在心中尊重的!”
裴丰无言,他先前为了面子将玉印在众人面前炫耀。如果要追责,他自然首当其冲。
裴丰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陈锡笑了笑说:“好,看起来裴公子没意见了,那你们呢?”
在场多是商贾,谁愿意得罪皇家王爷?纷纷称那木簪是稀世珍宝。
陈锡满意点头向着那婢女说:“请姐姐评鉴。”
婢女笑了笑说:“请诸位稍候,我将消息传给小姐,一会儿由她来品鉴。”说完,便走出大厅走上游舫。
陈锡淡然落座,捧起茶盏喝了一口。
李昔年悄悄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