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帝微微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女儿语气中的不满。
他看向陈锡:“老六,你也来了。”
陈锡连忙行礼:“儿臣与皇姐一同来的。”
辰帝点头:“听闻你遇刺,让你受委屈了。”
陈锡摇头:“有惊无险。”
辰帝沉默半晌,忽然问:“老六,你会不会怪我?”
陈锡愕然问:“父皇,你这说的什么话?”
辰帝说:“是我派人截断消息,没有追查下去,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想得明白。”
陈锡沉默,过了许久才说:“父皇的用意我多少能猜测一二。”
辰帝拍了拍陈锡的肩膀:“你很聪明,只可惜又不够聪明。”
陈锡被辰帝说的迷茫。
辰帝缓缓说:“你可知这几年来,老大和老三手下谋士,如何评价你?”
陈锡神色肃然,辰帝随手取出一枚纸筒递给陈锡。
陈锡接过打开查看,随手倒出两张纸。
其中一张纸上写道:“品格低下,谈淫好色。但诸多初表里不一,疑有夺嫡之嫌。”
陈锡顿时看的冷汗直流,前两句评价他倒是无所谓,只是这最后一句等于已经将他宣判死刑了。
接着陈锡打开第二张纸,见上边更直白的写着:“此人工于心计,擅长掩人耳目,乃皇子夺嫡劲敌,当以杀之。”
陈锡脸色有些难看的看向老皇帝,老皇帝淡淡的说:“你那些伪拭瞒不过这些老谋深算人之眼。”
陈锡不想问老皇帝如何弄来这两张对自己的评价,只是问:“父皇,我该如何?”
辰帝笑了笑:“三日后,天水寺释如和尚开坛讲禅,老大和老三都会去,你也去吧!如果你能在讲禅会上技压群雄,我便将你扁为藩王,逐你出京如何?”
陈锡闻言大喜,连忙跪下磕头:“多谢父皇!”
辰帝看着陈锡欣喜雀跃的模样,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
他慢吞吞说:“对了,为父要再送你一份大礼。”
陈锡抬起头来,等着辰帝的下文。
岂料辰帝没有再看他,而是说:“摆驾,回宫!”
霎时间,数名护卫在暗中跃出,簇拥着辰帝离去。
陈锡一时不知辰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没多少心情与乐平公主待在一起,祭拜过后便回家去了。
第二日一早,朝堂震动。
辰帝亲笔朱批:
宋家监察失职,导致流寇逃入京城,令六王爷险些遇难,驻扎此地的元帅宋幼霖罪责难逃,今将宋幼霖革职查办,免去元帅一职。泰安王剥去一字并肩王封号,念其年事已高,准他在王府中颐养天年。泰安王长子宋安城多年里守土有功,不予追究。次子宋安邦调赴固州,任固州兵马元帅。
陈锡看着这道圣旨,不由得怔怔出神。
在一旁喝酒晒太阳的老头子感慨:“厉害啊!你爹不愧是当皇上的,这一手明降暗升,实在厉害!”
陈锡感慨一笑:“宋幼霖自打灭了华剌达旦之后,便一直在京城之中搁置,这元帅之位早已可有可无。一字并肩王的封号看似风光,实则为帝王所不容。倒是那固州向来是交通枢纽,军机要地,更承转我锐国上万粮食运转调度,宋安邦此次前去赴任,权利只怕不比当年的泰安王小。”
老头子喝了口酒说:“这下宋家一下解决两个心病,想不给老皇帝肝脑涂地都不行咯。”
正说着,李昔年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叫道:“陈锡!陈锡!门口有个大太监找你!”
陈锡一怔,脱口问道:“姓郑姓徐?”
李昔年说:“他自称姓徐。”
陈锡点点头:“你将他带到正厅。”
李昔年屁颠颠去了。
陈锡过了一会儿,这才迈着正步走到正厅。
老太监正在喝茶,见到陈锡到来连忙放下茶碗想要磕头。
陈锡坦然受了,扶他起来说:“徐公公,今日怎么有空来我王府串门?”
那徐公公五六十岁,面皮白净,看样子平时很注意保养,脸上没有半点皱纹。他笑着说:“六王爷,老奴是奉命来传旨的。”
陈锡看了徐公公手中的圣旨一眼,恭恭敬敬跪下说道:“儿臣领旨!”
徐公公展开圣旨,用尖细的嗓音说道:“六王爷陈锡不学无术,流连风月场所。朕痛心疾首,盼其改正,正月十九于天水寺释如和尚讲经,命陈锡前往听经释义,修身养性。”
陈锡朗声说:“儿臣遵旨!”
徐公公将圣旨交给陈锡说:“皇上一片苦心,六王爷可莫要辜负了。”
陈锡点头说:“请公公放心,劳烦公公回去禀报父皇,就说陈锡一定不忘父皇教诲。”
徐公公笑着点头:“有六王爷这句话,想来皇上会很高兴的。”
正事完毕,陈锡笑着说:“徐公公舟车劳顿,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徐公公连忙摆手:“这可不成,我还得赶回去复命。”
陈锡笑着挥手,伺候在一旁的李昔年乖巧的递上竹篮。陈锡将竹篮转交徐公公说:“既然如此,我准备了些吃喝,就请公公在马车上吃一口吧。”
徐公公接过竹篮,掂了掂重量,脸上顿时露出笑意:“这怎么好意思?”
陈锡呵呵一笑:“今后还得靠公公多关照了。”
徐公公满意欲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六王爷,老奴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陈锡笑:“公公但说无妨。”
徐公公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