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陈锡只见一道人影向自己扑来。
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与震荡,陈锡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锡觉得脸上有滴滴答答的水渍落下,将他惊醒。
四周黑漆漆,陈锡看不见半点光亮。
他努力想要坐起来,却觉得浑身上下四肢百骸只要一动就剧痛无比。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闷哼一声。
陈锡这才察觉自己身上倒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也醒了过来问:“你没事吧?”
陈锡听出来那人声音惊道:“宋幼霖?怎么会是你?”
宋幼霖道:“方才我在院墙上看见姓颜的点火开炮,来不及细想便想救你,谁知道那震山炮威力太大,竟然把整座院子都炸塌了。”
陈锡一惊,忙问道:“那其他人呢?李昔年怎么样了?”
宋幼霖紧咬贝齿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来得及扑向你便被余波震晕了。”
陈锡心中焦急,但偏偏自己和宋幼霖被压在废墟之中,外界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
宋幼霖又问:“你没事吧?”
陈锡感受了一下手脚道:“应该没事,只是可能臂骨断了。”
宋幼霖颔首道:“震山炮是华剌达旦的守城重器,想不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这贼子想必早与别国暗通款曲了。”
陈锡听宋幼霖说的咬牙切齿,声音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怒火和寒意,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来,你与这震山炮交过手?”
宋幼霖冷笑:“何止交过手,昔日我们远征华剌达旦,死伤在这炮下的兄弟不知凡几,它便是化成灰也能认出这震山炮。”
陈锡点头,眼下他们被困于废墟之中,就算宋幼霖武功再高也没有应对办法。
宋幼霖见到陈锡眉头紧锁,微微一笑道:“你不必担心,方才我军已经把控住局势,那震山炮装填费时费力,他也不过就这一发炮弹而已,估计此时已经被我军就地格杀,咱们只要等着他们挖开废墟救援既可。”
陈锡点头,偏偏那滴落在额头的水滴兀自不停,他此时心中烦闷,就想破口大骂,忽然发觉自己这时跟宋幼霖的动作非常暧昧,宋幼霖整个人都趴在自己身上,而他的脸正好对准宋幼霖的酥胸。
宋幼霖身子微颤,陈锡这才发现原来宋幼霖的肩部被一根石柱贯穿,一直滴在脸上的水滴竟是宋幼霖的鲜血。
“你受伤了。”陈锡大惊。
宋幼霖淡淡一笑:“军人哪有不受伤的?这点小伤死不了。”
陈锡曾经生活在现代,他岂能不知贯穿伤的厉害?只要时间稍长一些,宋幼霖这条胳膊就算不截肢也得废掉。
他焦急说:“不成!咱们得尽快逃出去,不然你……”说着,他就要努力起身。
谁知宋幼霖闷哼一声道:“你……你莫要动了。”
陈锡惊觉,原来宋幼霖用身子护住他,背上全是倒塌的废墟石料。
陈锡双目赤红,几乎发了疯般问:“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不顾性命救我?”
宋幼霖笑了笑,绝美而苍白的脸庞闪过一丝温柔:“我说过要护你周全,就一定会护你周全。”
感受着宋幼霖缓缓滴落的鲜血,陈锡无言以对,他只盼望救援的军队能快点挖掘,保住宋幼霖的命。
“我有些困……”宋幼霖忽然说:“我想睡一会儿。”
“不准睡!”陈锡忙说,他知道人体失血过多以后,就会产生困倦感。
这时候如果宋幼霖睡过去,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宋幼霖微微一笑,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温婉:“好啊,你不想我睡,那我就给我讲故事吧。”
陈锡点头道:“好,那我给你讲个和尚取西经的故事吧。”
谁知宋幼霖竟然摇头:“我不想听这个,你与那个叫李昔年的丫头如何相识的?我听人说你们很小就在一起了。”
陈锡想起李昔年,心中升起一股担忧,不知那丫头怎么样了,还活着没有。
宋幼霖见陈锡发呆,便道:“若不想讲,我也不会逼你……”
陈锡道:“没什么不可以讲的,我与李昔年确实是自小就认识的……”
他顿了顿道:“就在十二年前,我曾遭遇过一场祸事……”
宋幼霖点头:“我听父亲提起过,说你磬王府驾车出游,曾遭遇贼人埋伏,你险些丧命。”
陈锡道:“不错,那贼人事先埋伏好,布置了大量的弓箭手偷袭我,马车车夫中了一箭,因此马车不受控制坠落悬崖,我当时就在马车当中。”
陈锡见宋幼霖专注的听着,心想只要不让她睡着什么都好。
他便继续说了下去:“好巧不巧,当时正值外来的难民逃难,那悬崖不高,下方却有许多难民,马车跌落悬崖,当场便砸死了一对夫妇。”
说着,陈锡叹了口气的:“那对夫妇,便是李昔年的父母。”
宋幼霖“啊”了一声,惊讶的道:“你竟然是这么跟她结识的?”
陈锡点头:“那时我马车摔下来,我双腿都被摔断了,除了我之外我携带的家丁无一幸免,只剩下我和李昔年两个小孩子活了下来。”
宋幼霖紧张的问:“然后呢?”
陈锡道:“李昔年一下子没了父母,自然对我恨极,她见我一个人躺在马车残骸当中,便想拿石块砸死我,谁知那石块太沉,她搬不动,看见父母惨死,她又没办法杀我报仇,只好坐在我身边痛哭。”
宋幼霖想起那副画面,心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