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四壁指着宋幼霖,激动的说:“看看!看看!什么叫天生帅才!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人跟人家当元帅的就是比不了!”
陈锡低声说:“宋元帅,这老登最会使诈耍赖,你可千万别因为不好意思就纵容他啊。”
宋幼霖微笑不语,转眼间已落下三子。
司徒四壁神色严肃,仿佛真的带兵打仗的将军一般,宋幼霖每下一子,他都会仔细思索良久才肯落子。
二人你来我往之际,换了不过二十余手,司徒四壁便已落入下风。
司徒四壁见宋幼霖下一子必定会吞没他一整片黑棋,便大叫道:“不算不算!刚才老夫下错地方了!”说着,他就将刚才下的黑棋收回。
陈锡嗤笑:“你看看,开始耍赖了吧。”
“无妨。”宋幼霖微笑道:“请司徒神医随意。”
司徒四壁悔棋一步,很快又被宋幼霖逼进死角。
然后他再次故技重施,耍赖悔棋。但宋幼霖也不生气,而是默默应对。
司徒四壁每一次悔棋过后,都更加小心,但偏偏无论他如何应对,纵然在一步棋上悔棋数次,过不了多久都会被宋幼霖吞并所有黑子。
他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眼前这娇滴滴的大美人竟然有如此雄浑棋艺,就连陈锡也惊讶不已。
其实公平来说,司徒四壁的棋艺并不差,只是这人好胜心太强,总想完胜对手,所以才会耍赖悔棋。
陈锡自问如果司徒四壁与自己公平对弈,他与司徒四壁的胜算也不过伯仲之间。
而这宋幼霖举手投足之际,就能将司徒四壁杀的丢盔弃甲,绝难有一合之力。
司徒四壁一场下完,看着满场白子仿佛连成雪一样,他愣了愣,马上大叫道:“再来一盘!刚才是老夫让你!这盘我可要尽全力了!”
陈锡嗤笑:“这盘可是要一步一悔棋?”
这句话给司徒四壁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他差点给陈锡赶出马车。
但这一把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司徒四壁竟然没有悔棋,而是全神贯注与宋幼霖对弈,他往往每执一字,都要思考许久,搁置黑子时仿佛力有千钧般郑重。
反观宋幼霖,几乎不会做一丝一毫的思考,往往司徒四壁放下一子,她就会跟随着落子。
这一局对弈之时极长,大部分时间都是因为司徒四壁需要思考,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司徒四壁长吐一口气摇头道:“你这丫头的棋力之强,我生平仅见过一人在你之上,那便是西南棋圣王骁疾,老头子我尽力了,确实赢不了。”
宋幼霖点头道:“王骁疾是家师,我自小跟随他学习弈棋之道。”
此言一出,司徒四壁脸上竟然露出喜色:“原来如此,难怪我胜不了你!那我也不算丢人了!”
陈锡阴阳怪气的笑道:“您老总自称千古棋道第一人,怎么今日却认输了?”
司徒四壁狠狠瞪了陈锡一眼:“你懂什么?那王骁疾以棋入道,不但是棋圣下凡,更是天下难找的八品大高手,他一身修为都在棋道上,胜不过他有什么稀奇的?”
陈锡惊讶道:“宋元帅,你的师父竟然是八品高手么?”
宋幼霖点头:“我小时候随师父学棋,那时他便已经是八品巅峰,这些年来他云游海外,感悟天地,说不准他已经突破了。”
司徒四壁冷笑:“他?虽然是八品巅峰不假,但想要从八登九难如登天,要不为何天下间有几百名八品高手,却只有三名九品人仙?他啊,终其一生也别想跨入九品的境地了。”
陈锡没好气的说:“听你的口气倒像是再说自己是九品高手一样。”
司徒四壁昂首道:“不错,我便是这天底下三名九品高手之一。昔年锐国太祖开创霸业,也是借我之手。”
陈锡持之以为:“吹吧你就,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司徒四壁并不与陈锡争辩,而是看向宋幼霖道:“你这女娃子,难怪带兵打仗这么厉害,原来尽得王骁疾真传,锐国当真独享天下气运,竟然能有你这般鬼才。”
宋幼霖笑了笑,并不回答。
司徒四壁连输两盘,似乎心力交瘁,不一会儿就撑着车壁昏昏沉沉睡去。
李昔年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取来干粮为几人分享。
用过午餐,下午又是昏昏沉沉的赶路。
陈锡无事可做,便躺在车中睡觉,宋幼霖则手捧兵书,用极快的速度翻页观看。
转眼间,三四日便过去。
司徒四壁到底是年迈了,每天醒着的时候少,睡着的时候多,很多日子都是半睡半醒,不到用饭的时候不会起床。
但他偶尔精神很好,就一定会拉着宋幼霖下棋。
宋幼霖来者不拒,从来不会拒绝。
但无论司徒四壁用多少种法子,都难求一胜。
人老以后,其实很多心性越来越接近稚童,初时司徒四壁输了还能故作风度,到后边只要一输,必定会发脾气。
这倒弄得宋幼霖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如何对付这老小孩。
陈锡也被这老顽童弄的头疼不已,好在他手臂伤势恢复的极快,便找了个借口骑马同军队随行,远远躲开了司徒四壁。
骑马赶路与坐车又有一番不同滋味,此时正值冬春交际,正是冰雪交融,嫩芽含苞待放之时。
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雪。
他们一路南奔,看着路上的积雪渐渐消融,有些树已经冒出嫩芽,高扬忍不住笑道:“他娘的,咱们从冬天出发,眼看着快到春天了,这距离固州却还有十来天的光景,可真是给老子憋死了,到了固州老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