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冷冷的盯着陈行之道:“今日之恩,我来日必报。”
陈行之哈哈一笑,对着坐在公堂上瑟瑟发抖的龚胖子道:“龚大人,这嫌犯我就交给你了,你可要严加看管,这恶贼企图害死我王兄,不将他满门抄斩,难泄我与我父王的心头之恨,你且记住,我父王一直很看好你,你可别让他失望。”
说着,陈行之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陈锡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三泉,又瞪了一眼脸色发白的龚胖子。
龚胖子马上道:“王爷……小人我也是……我也是迫不得已……”
陈锡哼了一声道:“高扬,你快去请大夫,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三泉的性命。”
高扬领命,快步去了。
陈锡将三泉背起来,三泉此时还在陈锡背上不停地道歉:“王爷……都是小人的错……”
陈锡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就要冲出门外。
谁知龚胖子忽然大叫:“王爷!你不能走!”
陈锡一回头,怒视龚胖子冷笑:“你要拦我?”
谁知龚胖子却没有退缩说:“王爷!犯人已经画押,您要将他带走,您也要沾惹麻烦的!”
陈锡不理,仍然要向外闯。
谁知龚胖子忽然转了性,一改往日那胆小的懦弱的样子道:“王爷!您真的不能走!您一旦走了,就中了诚小王爷的计谋了!”
陈锡突然停住脚步,龚胖子的话让他一下子清醒了下来。
陈行之今日这出连环计,就是为了让自己失去分寸,先是闯入他王府拿人,再将三泉打成重伤,目的其实并不是要整治三泉,而是要逼他劫走疑犯,这样陈行之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给自己扣上一顶疑似勾结天理教,私放天理教奸细的大帽子。
到时候消息传回京城,就算是皇帝再护着他,也非得办他不可。
陈锡想到这,后背已经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陈行之这一招十分狠毒,只怕自己只要前脚卖出县衙大门,他后脚就会带人围住自己。
想清楚此节,陈锡长吁一口气,他看向龚胖子道:“你倒有几分才智。”
龚胖子露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道:“王爷,臣也只是照章办事,您别为难臣臣便已经感恩戴德了。”
陈锡叹了口气,知他在夹缝当中委曲求全,陈行之故意选在这里,也是存了挑拨离间的心思。
他沉思半晌,将三泉小心翼翼放在地板上道:“龚胖子,你为他找一间最好的牢房,再找专人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见他。”
龚胖子点头道:“王爷放心,这点小事臣能做好。”
陈锡看着三泉那凄惨模样,心中愤怒至极,他蹲在三泉身旁道:“三泉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护你周全。”
三泉泣不成声道:“王爷……都怪小人不好……小人不该当街与不认识的女子说话……更不该接她给的东西……”
陈锡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泉道:“王爷……小人上午去街上买菜,遇到个女子与我攀谈……她说她仰慕我才华,写了一首情诗送给我……小人被那女子骗的昏了头,就接了那情诗……谁知道一回府上,就被人抓了……他们说我是天理教的内应……然后将我带到这里,不停地打我……小人扛不住,便承认了……”
陈锡默然,三泉出身贫寒,大字不识一个。与他交谈的女子一定是陈行之派来的,目的就是将类似证据的东西交给三泉,三泉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自当把那信贴身收好,也就成了陈行之拿人的证据。
他长叹一声,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三泉又签字画押,就算他是王爷只怕也难以翻案了。
而且这里是诚王地界,自己想要找到陷害三泉的女子几率无异是大海捞针,只怕这会儿那女子早已经藏好或者从人间消失了。
陈锡看着众人七手八脚的抬着三泉走向监牢,心中莫名的沉痛,三泉是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的。
他重重一脚踹在龚胖子坐过的太师椅上,将那太师椅踹的四分五裂,却仍然觉得难消心中一口怒气,又将案台上的文房四宝统统摔烂,这才喘着粗气坐倒在地。
不一会儿,高扬带着大夫回来,见到陈锡这副样子,知他心中难过,便没有去打扰,而是径直问清路径,去给三泉医治了。
过了也不知多久,高扬回来,见到陈锡仍然坐在那一动不动沉声道:“王爷。”
陈锡摆了摆手道:“三泉伤势如何?”
高扬沉声道:“三泉双手指甲都被拔掉,大夫做了伤势处理,少说得有半年才能长好……”
陈锡点点头,却听高扬又说:“只是三泉腿伤太重,只怕……只怕……只怕这辈子都没办法站起来了。”
陈锡闭上双眼道:“高扬,飞鸽传书回京,我要京城中人保护好三泉一家,今后他们便是我陈锡的一家人了,我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高扬点头,却犹犹豫豫不肯离开。
陈锡看了高扬一眼问道:“你还有事?”
高扬低声道:“王爷,三泉在众目睽睽下认罪,将来消息递到京城,只怕一定会判个满门抄斩,而且王爷在京城中本来就树敌极多,难免不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陈锡已经想清楚了这层,他淡漠的问:“那依你之见,我们该怎么做?”
高扬低声道:“王爷,必要时刻弃车保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若是王爷不忍下手,不如就让卑职……”
“够了!”陈锡高声打断:“高扬,若是有朝一日要你拿命来换本王的前程,你会干吗?”
高扬居然毫不犹豫的点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