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哈哈大笑道:“我可当不来这校长,再说没了肖小姐这块金字招牌,我怎么招收女子入学?”
肖月凝一惊:“王爷要收女子入学?”
陈锡好奇的问:“这不行么?”
肖月凝迟疑道:“可是……可是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王爷这个想法传出去,岂不是会引来儒家口诛笔伐?”
陈锡想了想,觉得肖月凝说的不错,对性别平等的认知他是具有超前性的,但是放在这个社会无疑不行。
他本来打算像是后世一样让男女在同一个环境下学习,但这样一定会招来那些老学究不满。
本来开办综合性大学陈锡就是在挑战社会制度,如果自己步子走得太远反而会牵扯到自己的后腿。
陈锡想了想道:“那这样如何?我们可以另外开设一个小学堂,也在诸子百学当中,这个学堂只有女子可以授课,平日里便教她们一些女红刺绣之类的简单学问,顺便传授一些茶道花道,我们对外便宣传说这门学科是为了陶冶女子情操所设立的,这本质上就像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姐来这里喝喝茶聚聚会。”
肖月凝听后点了点头:“这样倒是没什么不可,一些官家小姐本来就是要请刺绣师父的,我们不过是将他们集中起来罢了,想来各界不会反对。”
陈锡嘿嘿一笑,这件事便算是定了。
他日大学建成,这些有钱的夫人也好小姐也罢,只要来到学校里待上两日,见识眼界一定会有所不同,那到时候在家中宣扬起来,自然会事半功倍。
陈锡打着心中的小算盘美滋滋的。
和肖月凝辞别,陈锡出了秋迟学院。
这会儿接近中午,陈锡肚子有些饿了,正好他下午没什么事,便打算随便找个吃饭的地方填饱肚子。
秋迟学院这附近没什么大富大贵的酒楼,大多都是路边小摊。
陈锡也没什么架子,随便选了个面摊坐下,吩咐掌柜为他上一份阳春面。
这家生意不错,小小的面摊里坐着几十号人,由于是小地方,陈锡就难免与人拼桌。
此时坐在陈锡对面的是一名汉子带着他的儿子。
汉子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心事,他的儿子倒是被养的白白胖胖,正端着一碗面唏哩呼噜的吃着。
那汉子紧锁的每天看见孩子吃相,微微舒展了一些,他亲昵的摸着儿子的头道:“大郎,慢些吃不着急的。”
他那白胖儿子大约七八岁,生的虎头虎脑甚是可爱,他扯了扯父亲的衣袖道:“爹,你不吃吗?”
那汉子摇了摇头道:“爹不饿,大郎吃吧。”
那孩子又吃几口道:“爹!我想吃烧鹅!想吃烤鸡!咱们家以前天天做给我吃的,我最近总吃面条,不想再吃了!”
那汉子看着孩子的眼睛,不由得长叹一声,神色有些黯然道:“大郎,都怪爹没用,守不住家业,今后你得跟着爹多吃苦,有面条吃已经是不错了。”
那孩子闻言顿时哭闹起来:“我不管!我要吃烤鸡!我要吃烧鹅!”
那父亲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他看着四周投来不满的目光,连连拱手道歉,却越来越显得卑微。
陈锡不动声色的让掌柜切了一盘白切鸡,放到自己面前。
他拿起一只鸡腿,对着那小孩笑道:“小孩,你想不想吃鸡腿?”
那胖小子顿时不哭了,眼睛发亮:“我要吃鸡腿!”
陈锡嘿嘿笑道:“那你先跟你爹道歉,你道了歉我便给你吃鸡腿。”
那胖小子一听,马上就跟身旁的汉子道:“爹,对不起,都是孩儿不好。”
他不道歉还好,一道歉那汉子顿时哭了出来,他摸着孩子的头发道:“不怪你……不怪你……是爹没用……”
说着,他又向陈锡拱手:“这位兄弟,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家一穷二白无以为报,我这孩子迟早要学着吃苦,还是不让您破费了。”
陈锡笑着打量眼前这汉子,只见他面皮白净,虽然身穿一身粗布麻衣,却也能看出他以前养尊处优,气度上与那些起早贪黑的穷人颇有不同。
陈锡抱拳道:“这位兄台,我瞧你气度不凡,儿子的模样一看就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怎会沦落到此般地步?”
那汉子对陈锡承情,也就没那么多防备,只是叹了口气道:“都怪这该死的世道,和那该死的官家!”
陈锡好奇问:“这位兄台,听你的语气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委屈,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汉子似乎内心憋了满腹牢骚,平时没法与人倾诉,此时他见到陈锡原因听他诉说,便打开话匣子说起了自己的境遇。
他道:“这位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姓苏,这锦绣城苏家布行的苏。”
陈锡一愣问:“您的本家是当地最大的布行苏家?”
那人抱抱拳叹道:“鄙人苏仲秋,原本是苏家一个旁系。”
陈锡顿时来了兴趣,他不动声色的问道:“这就奇怪了,苏家有钱有势,怎会如此委屈自己人?”
苏仲秋叹了口气道:“这都要怪我苏家那位掌权者了。”
陈锡此时打了个响指,让伙计为他准备酒水,并且为苏仲秋斟了一杯酒道:“苏老哥,你不要着急,咱们可以慢慢说,你先喝杯酒吧。”
苏仲秋最近想必受了许多委屈,见到有人对他这么关心,也没有怀疑对面的目的,拿起酒杯就将一杯酒灌进肚子里。
随着一阵辛辣入喉,他的话匣子也算打开了。
“唉。”他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我会有今天全怪那固州兵马指挥使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