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和陈行之同时望向魏忠贤,魏忠贤朗声道:“二位王爷!请不要忘记今日乃是春闱!这等重要场合,还请二位王爷收敛一些!不要耽误了这群芊芊学子入场考试!”
陈行之哈哈一笑道:“魏总督,咱们不过略微耽误些时间,我想众学子会体谅天下读书人的心情,不会反对的。”
他身后那群学子齐声道:“我们同意!”
陈行之向陈锡点点头笑问:“兄长,你的意下如何?敢不敢与我们比一场?”
陈锡笑着点头:“有何不可?”
陈行之看向许沛晨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们也不废话了!八股考试驳杂繁琐,就算是天下最顶尖的学子也要花上好几天的功夫,兄长日理万机时间宝贵,我们也不能太过耽搁,不如就让我出一题,兄长与沛晨一同回答,谁的答案最受认可,便算是谁赢了,你们看可好?”
陈锡和许沛晨齐齐点头:“可以!”
陈锡冷笑,这陈行之看似公平,实际上恐怕早就跟许沛晨暗中通过气了,他今日无非是想让自己难堪下不来台,这道题估计也是冲着为难自己来的。
陈行之点点头笑道:“那我便出题了,听说前些日子兄长改革秋迟学院提出要开设军论一课,本王对军论从小便有些研究,不如这次的题目便是军论吧!”
许沛晨抱拳道:“王爷请!”
陈锡哈哈一笑:“好!就军论吧!拿笔来!”
当下,早就有人准备好了文房四宝给陈锡送来。
陈锡也不客气,端着笔墨纸砚坐回座位。
陈行之微微冷笑,想起那位白先生对自己说过的话:“这位磬王爷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不但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是位玩弄权谋的行家,世子与他对敌殊为不智,但若想挫挫他的锐气,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观察过这位王爷,他似乎对权谋之术有些心得,但在军事方面却从未展露过头角,或许是他不需要行兵打仗,所以他军论方面或许有所不足。”
陈行之心中得意的想:“出门前,我已经让白先生洋洋洒洒做了一篇军论文章转交给沛晨,这下陈锡可是要大大的出丑了。”
他心中得意,忍不住向陈锡看去。
只见陈锡提笔坐在那里,面前的白纸上空白一片,似乎没有半点思路。
倒是许沛晨下笔如飞,很快就将一张纸写满。
陈行之见状哈哈大笑道:“兄长,若是不擅长军论,不妨弃笔认输,我们今日不过是切磋而已,不用那么认真。”
“投降?”陈锡咬着笔杆子,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来:“谁说我要投降了?”
陈行之志得意满的大笑:“兄长面前白纸一张,一个字都没有写,许沛晨却已经要写完文章了,莫非兄长是打算故意让他?”
陈锡“哦”了一声点头道:“是故意让他,因为我怕我写的太快,他见到我的文章后自惭形秽,那这场比赛不久没意思了?”
陈行之见他胡吹大气,忍不住心底更加鄙视,他冷笑道:“听兄长这么说,你似乎已经是稳操胜券了?”
陈锡没有回答,见许沛晨已经写完答卷,他这才点了点头道:“该我写了。”
说着,只见他提起笔来,在纸张笔走龙蛇,转眼间已经写下了几行字。
他被分配的座位是个雅座,周围除了高扬没有人能看到陈锡在写什么。
高扬跟随陈锡多时,极少听他讨论兵法,在他心中也多少认为陈锡在冰法军论一道上并不擅长。
他听到陈行之提出也要比军论时,差点就要替陈锡出头反驳了。
然后他就被陈锡严厉的目光制止,没有敢说话。
此时高扬正好能看见陈锡的文章内容,他起先看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待陈锡写完几行字,脸上的神情已经有了一些不同,他的脸上此时洋溢着敬佩神色。
然后随着陈锡文章上的内容增加,高扬脸上的敬佩神色已经转为激动和亢奋,他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高扬的样子自然没有人会去关心,谁也不会在乎一个侍卫怎么想的,但见陈锡运笔如飞,众人都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眼前这个人似乎真的懂兵法一般。
陈行之盯着陈锡,心底莫名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连忙镇定住心神,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在意,凭陈锡的才学是绝对赢不了那位当世鬼才的白先生。
正想着,陈锡已经洋洋洒洒写完了文章,并且拿着文章走到魏忠贤面前笑道:“请主考官大人品鉴。”
魏忠贤点头,他实在不想得罪诚小王爷,毕竟他与赵高内斗只是为了提升自己在阵营当中的话语权。
虽然陈行之现在对他表露出诸多不满,魏忠贤相信只要自己表现的足够忠诚,诚王绝不会放弃他的。
想到这,魏忠贤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打算无论这位屡屡出人意表的磬王无论写出了什么惊世言论,他都会宣布许沛晨胜利。
拿起许沛晨的文章,魏忠贤只读了一半,便拍案叫绝道:“好!好!好!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有这等高绝军论!我魏忠贤也算是饱读兵书,今日一见真让我自惭形秽!”
许沛晨与陈行之对视一眼,眼中露出得意的神色。
魏忠贤哈哈大笑,将那文章递给身边人传阅,众人读完都与魏忠贤一个反应,几乎将那文章捧到了天上去。
台下学子闻言,纷纷爆发出激烈的喝彩声,他们太想看到陈锡吃瘪,也想看到许沛晨替天下读书人赢下一场。
陈锡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等着他们品评许沛晨的文章。
过了好一阵,随着骚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