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与高扬乔装打扮后便出了门,他们外边这会儿街上行人不多,虽然也有不少商贩,但这些商贩并没锦绣城那般热情,反而显得有些呆滞。
陈锡走过去一瞧,发现他们售卖的商品不是神像就是天理教经书,只有一小部分的商贩在售卖正常商品。
陈锡走到一个卖小吃的商贩面前道:“老板,你这糕点怎么卖?”
那小贩冷淡回应:“十两银子一斤。”
陈锡一惊:“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那小贩冷笑一声道:“你要嫌贵可以去天理教指定的地点购买,咱们这是特批准许开业的,每个月光税钱就足足有二十两银子。”
陈锡不由得咋舌,这天理教看来已经彻底把河阳城的产业变成了自己敛财的工具,他们只准许小贩售卖天理教产出的东西,例如经书佛像等,而他们自己则售卖老百姓的必需品,这样他们就能把老百姓的钱都聚拢在手里。
就在这时,前方摇摇晃晃走来一群人,他们都身穿盔甲,盔甲上绣着天理教的阴阳鱼。
陈锡认出这些人是天理教的士兵,为首一人向他们走来,指着小贩道:“张二土,你这个月的税钱该交了!”
那小贩一听,顿时露出苦相道:“罗爷,我三天前才交的税啊!”
那姓罗的士兵呸了一声,将一口浓痰吐在陈锡鞋上,他浑不在意道:“防你妈的屁,老子说你该交税就是该交税了,难道你想让老子跟你动手吗?”
那个叫张二土的小贩顿时露出紧张之色,连忙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这就回家拿钱!”
姓罗的士兵冷哼一声,突然飞起一脚踹在张二土的推车上,将那推车彻底打翻,里边的糕点掉落一地,张二土看着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
姓罗的士兵冷笑道:“老子现在就要钱!你要是不给!这生意就别做了!”
张二土急忙道:“罗爷,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啊,我得回家去取!”
“没钱是吧。”姓罗的人一脚踹在张二土胸口,然后几个士兵冲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没钱行啊,那老子就给你涨涨记性!”
张二土被他们打的连连惨叫,终于扛不住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我有钱!”
那姓罗的这才满意点头道:“算你小子识相!”
张二土抠抠搜搜从怀里摸出来一张银票,交给那姓罗的人道:“罗爷,这是我最后一点了,求您这个月放过我吧!”
姓罗的士兵一口痰吐在张二土脸上道:“老小子,过几天以后我还来,你到时候要没钱,你就等着挨揍吧!”
说着,他带着一群人扬长而去。
陈锡等那群人走远了,这才将张二土扶起来道:“他们为什么要欺负你?”
那个叫张二土的不愿意多说,瞪了陈锡一眼道:“关你什么事?你别多管闲事!”
说着,他收拾烂摊子,扶起小推车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周围的人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刚才看了会儿热闹,这会儿已经自觉的散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陈锡看着他们麻木和空洞的眼睛,捅了捅身边的高扬:“高大哥,这天理教在这里作威作福,他们就不知道跑么?”
高扬摇了摇头道:“王爷你有所不知啊,这天理教把这些老实人的子女都吸收成为信徒,这些人就成了他们吸血的工具,他们跑了不要紧,他们的子女就会被天理教杀死,久而久之,这些人便不敢再反抗了,只能任由天理教鱼肉。”
陈锡听的长叹一声道:“这天理教做的恶事,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恶。”
高扬哼了一声道:“刚才那个姓罗的,其实我认识。”
陈锡一愣,问道:“高大哥在哪见过他?”
高扬冷笑道:“这人以前也是官军的,我们曾经见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投靠了天理教,现在变成这副样子,有机会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陈锡沉思了一阵道:“河阳城被强占一事,我也听说过,据说是当地县令被天理教截杀,当地的官军丝毫没有抵抗,直接就投降了。”
高扬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诚王和赵高这种人渣,这里当兵的能好到哪去?”
陈锡拉了拉高扬道:“老高,你声音太大了,咱们这次出来是侦查敌情的,莫要引火烧身。”
高扬刚才是有些生气,听了陈锡这么说,也是立即止住了脾气,他点点头道:“王爷提醒的对,刚才是我鲁莽了。”
陈锡沉声道:“咱们再到附近走走,我想看看这里的巷子构造,今夜我们袭杀天理教总部,我们得制订个绝佳的脱身路线才行。”
高扬笑呵呵点了点头道:“还是王爷细心,我这一颗心早就飞到晚上去了,今晚老子非得大开杀戒不可!”
陈锡沉声道:“今晚我们首先要找到李三狗,在那之前我们最好不要被敌人发现,找到李三狗之后,咱们就想办法放一把火,把这狗屁地方全烧了!”
高扬点点头,忽然嘿嘿的猥琐一笑道:“王爷,还有那个柳鸢儿,你是不是也得找找看?”
陈锡叹了口气道:“都什么时候了,哪能顾得上她?到时候顺带着找找看,能找到就带走,找不到就算她运气不好。”
高扬点头,二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走过了好几条街。
街上行人始终不多,只有一些天理教开业的地方能瞧见一些人气。
陈锡见到了天理教开的粮店,走上去问了一下价格。
被告知一斤高粱米居然要五两银子,要知道在锦绣城里,一斤高粱米只需要几十个铜板,这足足是锦绣城的十倍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