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心底升起一股别样的感情,也不知是成就感还是其他什么情感。
看着这些百姓安居乐业,他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高扬似乎看穿了陈锡心中所想,咧嘴笑道:“王爷,这里的百姓都非常爱戴您咧。”
陈锡笑笑:“百姓一向都淳朴可爱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喜欢谁,谁对他们不好,他们就讨厌谁。”
高扬伸出大拇指道:“王爷总结的精辟,老高我十分佩服!”
陈锡白了他一眼:“你的马屁功夫别用在我身上了,我可不吃这一套。”
高扬嘿嘿干笑两声,心中却想:“你不吃才怪,老子每次拍马屁你不是嘴角都咧到眉毛上去了。”
出了锦绣城,马车一路向着军营驶去。
刚走到城郊不远,一处小山包旁,只听山头传来了一阵清脆悠扬的琴声。
高扬忍不住好奇:“是谁在弹琴?”
陈锡心底似有所动。
只听那人开口唱道:“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往。”
陈锡动容,眼眶微微湿润。
他轻叹一声,肖月凝这丫头情深意重,为了送别自己,居然早就等在这里。
他将头探出马车,用尽全力大喊道:“肖小姐!等我回来娶你!”
山头上的琴音一滞,接着像是热烈回应陈锡一般,曲调不再哀怨,而是热烈激昂起来,就像是个大起胆子的女子一般,正在热烈的回应着情郎的爱意。
高扬听的有些神往,他竖起大拇指道:“才女就是才女,这般送别方式还真是别致。”
陈锡将头收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落寞。
他这出行一趟不知道多少人为他担忧,更不知道多少人为他夜不能寐。
马车又走一阵,陈锡渐渐将忧愁抛在脑后,他看着周围的景色:“高扬,咱们快到军营了吧。”
高扬点头:“宋元帅说在军营外等着咱们,等看见人就到了。”
陈锡“哦”了一声:“宋安邦怎么制定的路线?咱们不走滁州么?”
高扬点头道:“为了掩人耳目,咱们走苔州,越过白银沙漠,然后再途经宋州、方山县,抵达京城。”
陈锡点头,宋安邦的安排非常巧妙,他们等于绕了一个大圈,从京城侧面抵达,只要不是事先知道他们的行程,几乎可以让老三一无所知。
正说着,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道:“王爷,咱们到了。”
陈锡跳下马车,宋幼霖站在那里向他微笑。
陈锡也回以笑容,话不多,再次进发。
陈锡没有邀请宋幼霖上马车,他知道即便自己说了宋幼霖也不会点头,通过这些时间的接触,陈锡已经弄明白了宋幼霖的性格,她不愿意做的事情,陈锡就算再劝也是没用的。
车队继续进发,他们先是抵达天韵城,将宋安邦事先安排好的千人部队带上,然后从天韵城出发,前往苔州。
陈锡看着天韵城和不远处的一片荒沙大漠,陈锡有些感慨道:“这沙漠的另一侧,就是诚王藏身的地方吧。”
宋幼霖在马车外“嗯”了一声:“那里是华剌达旦的旧国都,诚王应该就藏身在那里,他率领的百万大军也就停靠在沙漠的另一边。”
陈锡点点头,感叹道:“这沙漠是我们最天然的壁障,诚王想要横穿沙漠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所以咱们只要拉开防线,就可以让他寸进不得。”
宋幼霖沉声道:“我哥已经布置稳妥了,你不用担心。”
陈锡呵呵笑:“担心什么?宋安邦那憨货我除了担心他哪天吃坏肚子把自己拉死以外,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幼霖在马车外似乎在笑,又似乎在想事情。
陈锡与她沉默了好久,听陈锡问道:“你家在京城里可有消息?”
宋幼霖淡淡道:“没有消息,同时就是最好的消息,我爹毕竟位高权重,我不相信三皇子敢随便动他。”
陈锡点点头道:“说的有道理。”
他与宋幼霖又一次沉默,陈锡发现自己跟她相处的时候经常沉默。
这不是没话可说,而是出于一种默契,就算不用说话,也能理解彼此的那种默契。
马车晃晃悠悠行了一整天,总算走出了固州地界,苔州和固州彼此相邻,马车在傍晚终于来到了苔州。
看着沙漠一望无际的壮阔景色,陈锡提议众人今晚就在沙漠边缘驻扎。
宋幼霖同意了陈锡的做法,当下军人们就开始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陈锡悠闲在附近逛着,看着夕阳西下黄沙染血的壮阔景色,他不由得感慨大自然鬼斧神工。
司徒四壁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有些怔怔出神。
陈锡从未见过老逼登有这个神情,忍不住调侃道:“老头子也会被这景色震撼到?”
司徒四壁斜了陈锡一眼,鄙夷道:“你懂个屁!老夫当年刚习武的时候,门派就在沙漠当中,这场景老夫没见过一千次也有八百次,老夫是有些怀念以前刚练武时候的情况。”
陈锡从未听过司徒四壁提起过去,顿时有些好奇:“老头子以前什么样?也是跟现在一样惹人讨厌吗?还有你的腿是谁打的?怎么一直坐轮椅?”
司徒四壁吹胡子瞪眼:“老夫以前也是门里有名的俊后生,谁会讨厌我?我的那些师姐天天缠着我,感都赶不走。”
陈锡嗤了一声:“别吹了,你的脸皮比我以前养的旺财都褶,谁信你以前是个俊后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