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已经猜到了,脸上波澜不惊道:“主人可是要我追查那群刺客的来历?”
陈锡点头道:“虽然父皇交代过我,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动用你们,但我想既然已经事关我的生命安全,也算得上迫不得已了吧。”
那人扯动嘴角,似乎想要笑笑,但他常年未做这个表情了,所以显得面部肌肉非常生硬,陈锡看了也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他哑着嗓子道:“今日主人的遭遇我们当天下午就已经展开调查,是那位大人的意思。”
陈锡微微点头,看来皇帝果然已经知道今天的事情,他也是最近逐步接手皇帝的情报网,才知道老皇帝的情报网已经遍布了整个锐国,毫不夸张的说,京城就算是一只苍蝇飞进来,老皇帝都能一清二楚。
陈锡想了想问道:“既然已经展开调查,那你能否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那人取出来一个卷宗交给陈锡道:“那位大人托我将这个交给您,他说您一定会用得上。”
陈锡接过卷宗,打开发现里边是一张记载着满满当当的信纸,上边记载了这些刺客是何日入京,又是如何选择住宿、吃饭等生活细节的,上边事无巨细一应俱全,清清楚楚记载了这批杀手的每一件细节。
待陈锡翻看到最后一页,想要查看刺客的性命时,这才发现这些刺客的性命被人故意抹去了。
陈锡苦笑一声道:“这是父皇给我的考验么?”
那人面无表情道:“那位大人说了,希望你能自己查出来这桩案子的真凶,他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其余的消息要通过你自己努力了。”
陈锡思索一阵,捧着那信纸道:“那他有没有说我可不可以问你?”
那人一愣,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他没说。”
陈锡笑着道:“好!法无禁止则为通行,我有三个问题想要你回答,还请先生赐教。”
那人默然片刻,沉声道:“好!我会挑选可以说的回答你!”
陈锡道:“第一个问题,这群刺客是不是我和令狐羽猜测的那样,通过贿赂我家车夫搜集到我们的动向?”
那人斩钉截铁道:“是。”
陈锡长吁一口气,这第一个问题是最关键的,既然他们分析的没错,就代表了他们分析的方向至少现在是正确的。
陈锡想了想道:“第二个问题,这些刺客是不是太子的苦肉计?”
那人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不是。”
陈锡加他笑的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那人看了陈锡一眼道:“这是第三个问题?”
陈锡连忙摆手:“这不是第三个问题,你要是不愿意回答就算了。”
那人想了想道:“是那位大人说,你一定会怀疑这是太子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陈锡打了个哈哈:“知子莫若父,他对我的想法了解也不奇怪。”
那人问道:“还有第三个问题,请出题吧。”
陈锡思索半晌道:“那些刺客是不是我三哥留下的余孽?目的就是为了刺杀我和太子。”
那人摇头:“不是。”
陈锡点头,三个问题提问结束,他心中的疑惑已经被回答了大半,那人转身便走:“三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了,那位达人的嘱托我也带到,我就告辞了。”
陈锡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之中,这才重新拿起那封信开始研究,其实他提的这三个问题,无非就是帮他排除三个调查方向罢了,如果这是太子玩的苦肉计,那么目的一定是要趁机偷袭自己,如果偷袭不成,太子为了避人耳目,就一定会配合他积极搜寻,现在知道这并非是太子的苦肉计,陈锡也就放心多了。
至于第三个问题,陈锡其实是怕城里还有三皇子的残余势力,一旦知道是三皇子授意手下人做的,那对于他来说找到真凶就不重要了,反而是保住性命才重要,因为三皇子对京城朝政的掌控正在逐日下降,他若不借此机会反扑,那就等于甘愿放弃了京城的皇位。
这两方面都被否决以后,陈锡脑子里提出两个假设。
其一这派来杀手的人,肯定是他和太子朝中的政敌,既然三皇子已经倒台,他的手下正在疲于保命,这会儿对手并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所以是第三方集团想要激化他和太子的矛盾,因此来袭杀他的可能更为符合逻辑。
其二则是这伙人就是诚王的部署,这老东西虽然在锐国内溃败逃亡境外,但是他在朝野中培植自己势力多年,不知有多少诚王党还潜伏在暗处,陈锡相信只要能打击到自己,诚王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想到这,陈锡觉得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按照诚王的手腕,买通官差放刺客入城并非难事,而且朝中很有可能有人为诚王藏匿杀手提供帮助,这个人很显然是诚王的盟友,但是最近以来一直没有暴露。
陈锡尝试着列举几个名单,但看着白纸上的名字,陈锡还是难以拿定主意,这几个人平日里与诚王都有些不清不楚,若是帮诚王豢养杀手,倒也不难理解。
但是陈锡想了一圈,都觉得这纸上的名字不像是有胆量杀死自己的,当日诚王掏出京城,这些人既然选择留在老皇帝身边,那就说明他们还有用处,随随便便对自己动手,还惊动了整个京城的上层权贵势力,这无疑是非常不划算的。
按照诚王这种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这些深埋于地下的棋子肯定不会轻易的暴露出来,他要留着这些人在关键的时刻对陈锡和太子进行致命一击。
陈锡思来想去,没能找到一个心目中的答案,他只好打定主意,明日天一亮就带着高扬沿着老皇帝给的线索沿途展开调查,争取在几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