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新高一的开学时间是八月二十四日。
本来这之后应该是为期5-7天的军训,但是由于附中的操场正在翻新暂时用不了,因此学校打算把军训往后推迟。
而侥幸逃过了在最炎热的天气军训的新高一同学们却并没有什么开心之色,反而愁容满面。
——因为25、26号的入学考试。
是的,附中特色,在假期结束后立马来一场考试好叫同学们玩都玩不开心!
苦逼的中考生们已经抛掉脑子玩耍了近三个月,不得不悲伤地再去捡起那些书本知识以应付这次可以说是他们高中生涯的“开场之考”。
当然,这些苦逼的人里面并不包括记忆力很好的姜铭书。
但他也开心不到哪里去,毕竟,他可是苦逼了整整一个假期,被A(代数)C(组合)G(几何)N(数论)折磨得头秃——虽然解出题目的成就感也是无与伦比的。可能这就叫痛并快乐着吧。
心无波澜地写下最后一个字,他完成了语文作文,也即完成了第一场语文考试。
高中并不提倡提前交卷,姜铭书也不想太出风头,就在心里默背几天后开学典礼上作为新生代表的发言稿。
监考老师不知为何一直盯着他,让他感觉非常不自在,不由把试卷翻了翻,装作认真检查的样子。
终于等到交卷铃声打响,监考老师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开始提醒大家停笔禁止答题以及收卷。
姜铭书松了一口气。
——但他发现自己似乎放心得太早了。
之后的数学、科学、英语、社会考试,每一门的监考老师好像都会时不时看他几眼,眼含惊讶与赞赏。
……这太诡异了。
姜铭书很明显没有理解老师们对于中考状元的特别关注。
其实他得了中考状元后是有记者来家里采访的,不过当时他正忙于《大海啊,请离我再近一点》的制作,所以就很简单地跟记者聊了几句,也没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因此他不知道的是,得益于他出众的颜值和成绩,这则新闻在当地还是很有影响力的,很多家长老师都知道今年的中考状元是个大帅哥。甚至,他被迫变成了经常出现在当地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在这一届的新高一群体内颇具“名气”。
他考完试后没有急着回班级,而是往科技楼走去。
正常来说,虽然竞赛班的教室和普通班的教室都设在教学楼,但因为物理、化学等学科竞赛可能需要做实验借用实验室,所以竞赛班在科技楼也有独立的教学教室,他们搞竞赛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个教室度过的,只有平常要上文化课时才回原教室。竞赛教练的办公室也在科技楼。
姜铭书就是来这里找他们学校教今年高一的数竞教练聂志民。
附中的竞赛班一直以来都是竞赛教练主导的,包括学生的迁入和迁出。这不仅是因为附中竞赛教练的竞赛成果十分可观,让学校非常满意,承诺不会乱插手搅乱教练们的节奏,更是因为附中采用的管理模式信条一直都是“术业有专攻”以及“用人不疑”,在竞赛领域,学校行政领导自觉没什么经验,因此选择相信专业的竞赛教练。
从这点来看,附中能够在某中模式横扫全国的现状中坚守人本主义、拒绝引入某中模式,这样清醒理智的管理层一定出了大力。
他前天报道的时候跟班主任袁雪说明了情况,袁雪在得知他的想法后也没什么怨言,积极地帮他联系了聂志民,并转告他聂志民让他考完试直接去他办公室。
确认就是眼前的房间,姜铭书敲了敲门。
“进。”
门后传来一道浑厚的男声。
姜铭书没有迟疑地推开门,并向房间里唯一的人点头示意:
“聂老师好。”
聂志民从书页中抬起头,他戴着的眼镜下是一双沉着睿智的眼眸。
“你好。你就是姜同学吧?”他先是很礼貌地询问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变得毫不不客气,“你说你想要进入竞赛班学习?你认为自己的水平如何呢?是否达得到要求?”
姜铭书已经从门口走进来了,站在离聂志民不近不远的地方。
他对于聂志民的直白感到有点惊讶,却并无胆怯之意。
他看着那个似乎在故意给他施压的中年男性,微微一笑,从容道:
“能不能够到您的标准,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姜铭书意有所指地瞥了男人正在看的书本边上的、被订好的一沓约莫七八页的纸张。
聂志民也笑了一下,不再遮掩,将那沓纸在桌面上理了理,递给面前的少年。
“口气那么大,做不出来可很尴尬。”
他说完这句忽然绽放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也不是说恐怖吧,就是很违和,硬要形容的话,就好比原本威严凶猛的老虎因为突然看见自己喜欢的花而像小狗一样趴在那里“细嗅蔷薇”——很惊喜地小声道,“押韵了!”
姜铭书:……
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选择装作没听见,接过试卷在一旁找到空位坐下,掏出刚刚考完试还没来得及拿回教室的笔,开始写题。
聂志民见他这么快进入状态,便也低下头看手上这本书。
一时间,办公室只剩下笔尖落在纸面上沙沙声和翻书的哗啦声。
意外的和谐。
姜铭书拿到题目后大致浏览了一下,发现聂志民拿给他的题目基本上难度大概在高联二试及往上——让他做这种程度的题,也不知道聂志民究竟是对他有信心还是只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