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又当如何。
祁不砚捻着贺岁安的碎发的手指渐渐地收紧,到快要扯疼她的前一刻,他松了手。
属于她的发香留存于指间。
他五指收拢。
贺岁安眼神没有闪躲,与祁不砚对视着,毫不犹豫给出了和以前同样的答案:“我不会的,我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背叛你。”
因为祁不砚也永远不会背叛她,他既对她如此,贺岁安亦会对祁不砚如此的,所以她并未迟疑,直截了当地给出了答案。
贺岁安咬字很清晰,声音足以令站在她身边的人听见。
祁不砚眼睫一颤。
有难以察觉的情绪波动。
随即,他笑起来,唇红齿白得如妖物般艳丽:“好。”
他们朝前走,离拍卖行的高楼越来越远。拍卖玉玦前,他们不用再做什么,也不用再去见落颜公主,贺岁安想在长安随处走走。
她今天冷不丁地有了沈见鹤被红蛇咬死的片段记忆,若一整天都待在安静的客栈房间里,会乱想的,贺岁安不希望那样。
等心情平复好才是最佳的思考状态,她会尽快平复心情的。
在此前,少思考为妙。
贺岁安拉着祁不砚往长安闹市走,二人身上的银饰齐晃动。
还没等他们走到闹市,苏央的贴身侍卫钟幻凭空出现。他仍是一张木头脸,一板一眼道:“我家郡主有请,请你们随我过去。”
苏央在长安见他们的第一面便说过会再找他们谈燕王墓、长生蛊的事,贺岁安是记得的。
她此刻又没事要办,正得空,同意跟着钟幻去见苏央。
祁不砚随行。
怕隔墙有耳,苏央见他们的地点在她购置的那处院子,没选在外面的酒楼、茶馆。
钟幻带他们绕过几街几巷,到一处不起眼的宅院,苏央的院子在长安城偏僻的街巷里,很符合她为人低调,行事不张扬的风格。
大门很朴素,门板还掉漆了,确实很不容易引人注意。
贼恐怕也不会进去偷东西。
贺岁安、祁不砚站在大门前,钟幻过去叩门,两下轻的,三下重的,再一下轻的。
门的对面传出脚步声、开锁声,在宅院里的钟空往里拉开门,陈旧的门发出“嘎吱”音。
钟幻让他们先行。
贺岁安抬步走进宅院。
看宅院外面是很破旧,但里面却分外清幽雅致,地面铺设一道道青石板,青石道两侧种着些花草,院中有一棵槐树遮阴。
槐树下,苏央坐在木凳上,手搭在石桌上轻敲。
“苏姐姐。”
贺岁安一走近就叫她了。
苏央抬首,因近日调查之事憔悴了不少,同贺岁安寒暄没几句便直奔主题:“你们对燕王墓、长生蛊了解多少?可否告知我?”
在风铃镇夜探燕王墓的时候,贺岁安始终是跟祁不砚一起
行动的,他经历过的事,她也经历过,他知道的事,她也知道。
燕王墓、长生蛊不涉及祁不砚来长安要做的事,可以说的。
她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只除了一件事没说。
燕王的妻子荷华体内有长生蛊,还活着,就住在风铃镇里。
她既已忘却前尘,何必再将人拉入漩涡中,而且荷华是否活着应该对苏央要查的事没太大的关系,这是贺岁安不说的原因。
燕王燕无衡还有一个姐姐尚活着,她倒是和苏央说了。
燕落絮被戴面具的男子救走,至今都不知去了何处,也许跟苏央来长安调查的事有牵连。
苏央曾从她父亲苏睿林口中得知过燕落絮的存在,她没想到的是,贺岁安他们会在燕王墓中亲眼见过此人,还与燕落絮交过手。
燕王墓自毁机关启动时,苏睿林以为燕落絮葬身于墓中了。
导致苏央也是这么以为的。
听贺岁安说燕落絮被人救走后,苏央眉心直跳。
她没死?
苏央揉着眉心,也不瞒他们了,摊开来说:“我此番前来长安,是发现有人想效仿数百年的燕王,炼长生蛊,意图得到长生。”
她目光坚定道:“炼长生蛊之法极阴毒,最重要的是此事乃因风铃镇的燕王墓而起,身为风铃镇的郡主,我有责任阻止。”
苏家人世世代代的职责便是守护燕王墓的秘密。
偏偏苏睿林一时心软,放任燕王的姐姐燕落絮进墓里胡来,险些让燕王墓暴露在世人眼前。
虽说苏睿林最后冒着对已逝燕王的大不韪,启动了燕王墓的自毁机关,使他尸身无存,但总算没让燕王墓彻底暴露在世人眼前。
不过还是被一些人知道了。
否则,也不会有人想炼长生蛊,更不会有人在自毁机关启动时,冒险进墓里救走燕落絮。
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实在为他们苏家人的失职,苏睿林年纪大了,苏央主动接过这个担子,挽回这件事可能会造成的影响。
好在她查了半月,有所收获,总不愧对于自己做出的努力。
苏央今天没像刚在长安遇见贺岁安、祁不砚的当天对他们有保留的原因是,她已确认了他们知道的事不算少,干脆直说。
说不定他们到时还能给她一些启发,苏央是如此想的。
贺岁安了然。
难怪苏央会来长安。
燕落絮会不会被人救来长安?贺岁安隐约有这种感觉,如果她是长安那个想炼长生蛊的人,必会找一个熟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