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后颈,在这有些像噪音的声音里缓了好一阵,舒窈才醒过神,分辨出来,这好像是自己买的二手扫地机器人的动静。
……她设定的时间,好像没有这么早?
糟了!
该不会是那只小家伙大半夜探索客厅,搞出来的动静吧?它那么小一只,万一被吸进灰尘盒里,还不得憋成章鱼干?
舒窈急匆匆起来,拧开卧室门把手,却被呈现在面前的客厅模样惊呆了——
地砖被擦得干干净净,沙发上本来有些皱、久未被打理的遮尘布被铺得整整齐齐,同色系的抱枕一个正、一个歪被放在中间,却有一种可爱的艺术感。
窗边木架上的多肉表面带着细细的水珠,像是刚沐浴过一场甘霖,在蒙蒙亮的天光里,连阳台上那些观叶的植物,叶片也是带着晨露般的晶莹。
她本来死气沉沉的家,而今像是只暂时在黎明前沉睡的森林,只待第一缕光照入,就会在晨曦里醒来。
然后恢复勃勃生机。
舒窈呆呆地站了会儿,想起来从前会积极帮自己浇花、也会在厨房里关着门噼里啪啦做饭的女朋友。
也就是在这时。
扫地机器人转了圈从她的面前经过,上面蹲着监.工的那只亮橙色小章鱼翻起触足,像开花般跟她打招呼,仿佛在说早安。
舒窈蹲下来之前,扫过那些鱼缸,发现包括装着章鱼的那只缸,里面所有的海产都消失不见,不禁有些失笑:
“你还挺能吃的?”
小章鱼掸了掸耳朵。
其实很难吃,而且它也没有吃饱,胃囊里仍在叫嚣着饥饿。
舒窈看着它这幅模样,觉得可爱,伸手轻轻戳了戳它的耳朵,“章鱼姑娘,你怎么还有打扫卫生的爱好啊?到底是哪个马戏团非法雇佣童工,你告诉我,我替你端了它。”
小章鱼伸出一条触足,在她面前弯了弯,比出了个问号。
弯曲的触足上,内侧雪白的那一面吸盘全是溜圆的,连扒拉过舒窈手指的痕迹,也都是弥漫开的一片淡粉,让她无名指上像戴过戒指,压出的戒痕。
可并不是那种独特的爱心形状。
这么明亮的、像是太阳一样的小章鱼,虽然会表演戏法、打扫家务,但它的行为更像是被训练过的。
它脾气也很火爆,想来昨晚肯定是花鱼差点踩到它,才会被它先抽、再追着啃。
总之怎么看,也不像她曾经温柔的女朋友啊。
……
舒窈将它从扫地机器人上捞了起来。
“不管你之前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是我们家不流行小孩做家务哦。”她将小章鱼放回桌上自己装了水的漂亮小碗里,“家务还是留着我下班回来处理吧,你在这里待着就行。”
想了想,她道,“如果不喜欢这个碟子、也不喜欢那些水缸的话,我晚上给你带几个新的漂亮瓶子,怎么样?”
听见她
说漂亮瓶子的时候,小章鱼的瞳孔逐渐放大、变圆,耳朵也开始扑扇扑扇,急不可耐地从那个彩绘着小狗脑袋的碗里出来,伸长了触足要去拉她的手。
仿佛听见大人说要买玩具,于是马上就要出门的小朋友。
“现在不行,”舒窈抵着它的脑袋,将它推回去,“我要去上班了。”
小章鱼被她食指按住脑袋,八条触足却花朵般张开去攀她的手,于是等她再抬起手时,已经将自己倒挂在了上面,一副今天就长在她身上不愿下来的模样。
舒窈跟它讲道理讲了十五分钟——
直到花鱼发来一个地点,说之前喜来登的人员失踪案件还在发生,这次有了些新的线索,鲁仁和另一个同事已经在出发路上了,让她也尽快过来。
地点是另一个区的派出所。
舒窈再想跟小宠物继续拉锯已经来不及,想到这家伙昨晚从浴室门缝偷溜进来的行为,怕留它到家里晚上回来找不到,只能匆匆将它往兜里一塞,携宠上班。
当她出门时,黑色大衣下的作战服四方口袋里,一片暖橘色悄悄顶开口袋,用两条触足扒拉在边缘,然后小章鱼就在电梯里看到了被另一人背在宠物包里,从凸出的透明舱里探出脑袋,同样四处张望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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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抵达那个派出所的时候,以为是这个人口失踪案恰好被地方警力抓个现行,出现了超自然力量的干预,所以需要特殊部门的支援。
结果却和鲁仁、管彤、花鱼,还有派出所几位新上任的民警,一起被派到了当地老人极爱闲逛的公园,甚至站在了广场舞的大队后边。
在《奢香夫人》激昂的唱腔里,舒窈转头问鲁仁,“不是调查人口失踪案?”
鲁仁在强烈的歌声节奏里,转头跟她说,“上次我以为这案子只是需要我们初步协助,也没想太多,但这两天陆续报案的家属越来越多,上头决定成立特别专案小组,让有办案经验的民警协助我们四个把这事办了——”
这次他把任务文件和资料都发给了舒窈。
舒窈拿出手机。
失踪的人都是喜欢购买保健品的老年人,起初是拿免费鸡蛋、听讲座,后来是购买保健药物、参加旅行团。
从进入旅行团之后,这些老人就偏爱出门,说多出去走走利于自己的身体健康,然后在不知道第几次出去的长途旅行里,与家人从此失去联系。
她面无表情:“这事不交给反诈小组吗?”
鲁仁忍过了《奢香夫人》、又忍过一首《海底》,最终没忍住在《最炫民族风》里面开始摇头晃脑,用其他人都听不清的声音悠悠道:“主要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