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再次因为自己拥有的特殊能力而受苦。
如果她还只是个普通人,或者是像邮轮上刚刚产生能力异变的时候,身体素质极差、精神状态也很不好,很轻易就可以在这些过度的感官刺激里失去意识。
现在却不同——
经过特殊部门训练、与无数外勤时遇到的【寄生种】进行各种近战和远程战斗的身躯兼具力量和柔韧度,精神阈值也大大地提高。
简而言之。
她好想晕过去。
却前所未有地清醒。
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触足如何用一枚枚吸盘,挑起她的羞耻与情潮,表面上的肌肤,没有一寸不带它们的气息。
危险的吸盘和触足尖甚至还探到了她的耳廓边缘,像是人的手指一样曲起,抚过着她的耳朵软骨,小小的吸盘探入内侧的软肉,给她一种要被微凉感觉钻进脑袋里的恐惧。
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
眼泪无意识地渗出,被堵住的喉咙里也发出很压抑的呜咽声,可是却不再试图再用精神沟通的方式阻止对方。
蔺然掌心摸到她眼尾渗出的泪光,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开始倔强,但自己的本意并不是让她感到害怕。
对待紧闭的蚌壳,倘若一味施加暴力,非但撬不开蚌的口子,反而会让刀和蚌面的硬壳两败俱伤。
她叹了一口气,没让触足在往前,出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也如同她所说那般。
那根盘到耳朵附近,像细藤一样纤细挂着,像小刷子或者是羽毛一样扫过舒窈耳廓的触足,也始终没有再往前探,只是在给她感官刺激的边缘停驻。
足够让她心跳失控。
却并不令她感到恐惧。
……
舒窈忽然想起来那次邮轮之旅的结局,自己的女朋友变成足够令邮轮断裂、下沉的巨大章鱼。
黑色的眼睛中央,是矩形的银色瞳孔,明明是冷血动物无法表达太多情绪的眼瞳,甚至在噩梦般的幻境中令她节节后退。
可是到最后。
一直到托举着她进入司徒锦的直升机,与她身形对比起来过分恐怖粗壮的触足,也没有让她觉得多么痛苦难受。
还有自己在那座海岛上认出她身份,看她追着【冥河】爆锤时,亲昵凑过来的触足,将她举起来的同时,其实还用触足尖作为她脚下的借力点,让她几乎等同于站在半空中。
不管是从前伪装的普通人类形态,还是那让人看到就要患上巨物恐惧症的本体体型,舒窈确实都从没被她伤害过。
于是紧绷的身躯逐渐放松了下来。
甚至还努力抬头想要看清楚对方此刻的模样,想在那双漆黑的眼瞳里找到一点银色痕迹。
顺便反驳她的谎言:【可是下巴要脱臼了。】
蔺然对她专注且认真的眼神十分受用,忍不住将她重新抱进怀里,让那根触足
离开的同时,指尖揉了揉她的面颊。
凑过去舔掉她唇角的透明水痕。
“不会的。()”蔺然哄完,却没忍住再深入亲吻,因为女朋友此刻连咬她的力气都不剩,所以唇舌温度又高又软。
果然没之前嘴硬了。
-
怪物被女朋友的眼神看得过于心花怒放的后果,就是让触足下意识地钻到了更不得了的地方。
舒窈失措地抵着她的肩膀,生理眼泪簌簌地掉。
太过了。
她不喜欢这种无法控制的、超过了自己承受力的刺激,死撑了不到两秒,还是只能道:【不行。】
可以的,?()_[(()”蔺然语气轻柔,“之前每次都可以,不是吗?”
哪有每次?
顶多也就是在游轮上的最后一次——
舒窈思绪顿止,又想起来自己之前血检的结果,无形中知道了她的答案,颇有些生气地磨了磨牙,但也没坚持多久,就改而去咬嘴唇。
蔺然用手指抵开她的牙齿,不让她进一步蹂.躏本来就有些红肿的唇。
然后忽然想起来什么。
其中一根触足被迫屈从她的意志,从旁边端来了一杯水,在看见那杯水的时候,舒窈的表情剧变。
而蔺然从她之前挑衅的话语里,隐约意识到了她邀请自己进行这场荒唐情事的原因。
【弑君者】确实不喜欢对无关紧要的事物进行思考,所以从前只会想和食物有关的事情,以满足自己,而现在,琢磨的事项里又多了一个女朋友。
对自己在意的人和事,怪物有近乎敏锐的直觉。
从前舒窈在游轮上就是这样,刚开始变异的时候,害怕变成怪物,所以抵死咬定自己是幻觉、是精神病,在没面临事实真相之前,便用这种事情沉溺自己。
直到选项摆在面前,她才不情不愿地,做二选一。
但蔺然是刚刚才意识到的这点。
舒窈不仅仅是在利用她摆脱【灯塔】的凝视,而是相比较于【灯塔】,更愿意接受被自己影响异变——
可是这样就是她喜欢的选择吗?
并不是的。
从她不肯说出实话的挑衅,到后来努力忍住不想发出声音、不想向自己求饶的抗拒里,蔺然明白,她也并不是真正想选择这条路。
就像,她其实也并不喜欢在特殊部门的这份工作一样。
……
然而女朋友此刻太固执,堪称一意孤行,也不像是能听进去什么道理的样子,连她起初询问一声“为什么”,都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