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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人安排下去,坐在案后拿起了匕首,黎淮就不顾门下郭颂的阻拦进来了!
“将军!傅家出了大事!”
裴瞻凝眉抬头。“何事?”
“今日杜家三夫人约了傅夫人在洪云社看戏,傅小姐先去了。结果傅家那个侍妾柳氏与她的女儿傅柔联合傅家老太太一起设下圈套,在府里先是要锁住傅夫人,后来傅夫人摆平后就打发属下去寻真姑娘。
“可等属下跑到洪云社时,才从真姑娘的丫鬟口中得知杜三夫人突然被劫走了,而且出了城!真姑娘追了上去,可属下到了城门底下,才听到城门将士说有个姑娘是傅家的小姐,留了银子让去传话,说她也出了城!”
“劫匪?”裴瞻放下匕首,“他们劫杜三夫人干什么?”
“不清楚!杜大人说没有仇家,不应该是寻仇。他已经前往城门了,眼下为防止外间传谣,已打发人秘密追出城去!属下也与真姑娘身边的张成杨彤他们跟着追了一段,除了路上有打斗的痕迹,还没有发现他们到底去了哪儿!
“不过,方才属下回了趟傅家,听傅夫人说,傅家那个二小姐也不见了!据说早早就带着护院出了府!”
“那这十成十是那柳氏那伙人所为!她一个偏房,怎么如此对正室母女过不去?傅真她怎么自己也追上去了?”
裴瞻说着站起来,走出书案“他们往哪个城门走的?”
“南城门!”
“多调些人去,沿着城外村庄及山岗仔细搜寻!”裴瞻说完又凝眉“天都快黑了,怎么没早来报?”
“因是他府之事,属下不敢轻易相扰……”
黎淮垂了下头。
裴瞻看他一眼,沉下气来“杜三夫人是镇国大将军府的女眷,怎可让她有闪失?去备马吧,把人调集,我去瞧瞧!”
……
山路弯弯曲曲,傅真背着杜三夫人,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之久才走出一小半。
她本沿途想寻找着那匹马的踪迹,让马来驮人,马却是也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今日之事弄得如此之大,越晚下山越难收拾,而这一路下来,傅真的体力也耗的差不多了。
杜三夫人心里跟滚油烫着似的没个安宁,到了山腰开阔地,便说道“你放我下来,我慢慢走!”
省得像是她成心欺负人似的!
傅真也没客气,放她下地让她抬步。
杜三夫人咬牙跨到第二步,她就走不动了。
傅真索性坐下来,望着她“干嘛逞强?有这份赌气的心,还不如好好想想回去后怎么加强健体呢。你们家虽是读书人,可父辈也是行武,怎么着也不能忘了本吧?一个堂堂大将军的堂弟媳妇,随便遇点事儿就毫无招架之力,说出去可让人笑话。”
杜三夫人瞪她一眼“要你管!没大没小!”
自己年纪比她长出一截,就算不论官位,也算是她长辈,哪有这样说话的?
傅真也不与她说话了。
她掂量着最坏的后果,如果张成他们找不到这里,那她到底有没有办法把杜三夫人给弄回城去?
“你流血了!”
杜三夫人折了根树枝,原要扶着树干坐,弯腰的档口看到了她手臂后侧的伤,不由惊呼了出来。
傅真看了一眼,没在意。
杜三夫人却是移不开目光了,面前这个丫头,先前在戏社时是精致讲究的大小姐,如今浑身血污,她竟然也不计较,流血的伤口随手一抹就不管它,在这天地之中一派安然自在,着实清奇。
她忍不住道“你们家倒是世代的读书人,你怎么又如此潦草?”
傅真脑子里想着事,答得心不在焉“你我两家马上要退婚,你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杜三夫人噎住。
看她毫无所谓地拿衣袖拭血,当真是没半点在意自己这个曾为未来婆婆的模样,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今日自己遭这灾,自是要算到傅家的头上,她傅真作为傅家大小姐,休想摘出去。
可事实也摆在眼前,她一路背着自己到这儿,明明那么瘦,走得那么吃力,却路上连哼都没哼过一声,这份举止,倒颇显出几分傲骨。
傅家虽然算计了她,但今日若非她傅真冒险上来,自己便不免要再次承受傅柔的蒙骗,回头又还不知要被她们如何愚弄。
凭这一点,这个“潦草”的傅家大小姐,比起那油嘴滑舌的傅家庶女,又高出了不止一截。
一番心思在肚肠里翻来滚去,她不甘心让傅真低看了自己,便忿气道“你莫当我是看不上你们家才不想议这门亲,我是个母亲,我是为我家诚儿!
“打从小时候起,外人就传你身子不好,养不活,传到今日还在传,包括我打发人到你们家打听,得来的消息也是如此。
“你还年轻,没为人父母,不懂有了儿女就如何不自觉地为他们操心,你若是身子康健,哪怕只是偶尔服个药什么的,我也认了!
“偏生都说你连十六岁都活不过,这我怎么甘心让诚哥儿取你呢?来日你若过门就遭了病,他如何是好?就算能保你无恙,你不能生养,那就得纳妾!
“就算纳了妾生了子,孩子给你养了,终归他的生母也不会是好教养出来的女子,带出去也低人一头!
“你说,这婚事我怎么可能赞成?”
杜三夫人说着说着就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