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顾亦纾轻笑，撇过头，“柾国xi是在发出交往申请吗？”
“是啊，怒那愿意接受这个申请吗？”他嘴角的笑意看着泰然自若，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这句话，每一个字是如何一个一个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来的。
“可是，中间好像少了一个环节欸！”
“你还没有问顾亦纾喜不喜欢田柾国呢？”她声音轻得厉害，像一阵风瞬地就溜走了，还有暗哑的哽咽。
“那……顾亦纾对田柾国，喜欢VS喜欢?”他强装成熟的淡定模样，配合了，却也没完全配合。
“这是耍赖吗？”
“不是，一个是很喜欢，一个是非常喜欢。”
“那为什么没有超级喜欢？”
“因为田柾国超级喜欢顾亦纾，这个选项已经被选择了。”
两人笑意盈盈地望着对方，语气轻盈，做着无聊的对话。明明空间暗得厉害，可他们都看见了那眼里的春水一色，还有将自己燃烧殆尽的火焰。
春水一色是于你的心意，这把火焰是对我的拷问。
电影在此刻已是尾声，留下一室静谧，她久久没有回答。
就在田柾国放任自己在黑暗中黯然一笑时，
“非常喜欢。”
“莫？！”田柾国心神全系在她唇舌之间，猛地反应过来，激动道：“怒那……我刚刚没有幻觉吧？！”
“是啊，是幻觉。”
“一定不是幻觉，这是真的！怒那说非常喜欢我，这是真的！”
“好傻！”
火焰里开出的花，终是绽放在黑暗里，也开到了他心上。
电影播完，顾亦纾坐上田柾国开来的车准备回宿舍。因为太高兴，而完全忘记了交往申请或者没敢再提的田柾国上了车才将这重要的提问从狂喜中扒拉了进来。
迟疑着如何开口，手上迅速有了思量，打开车载音箱，开始播放《If I Fall In Love With Someone》。
沉沉望着窗外的顾亦纾听着熟悉的旋律心下觉得好笑，为小朋友有趣的方式，也为少年不灭不屈的爱意。
心里的算盘敲得响亮。欧尼们说会帮助我获得一切想要的，但是她想要的，从来只是GP&Aurora……
只是面前这个少年，成为了例外。
她无比想随心，可是想想后果，她远远不能接受。她想要的自由，就该任性到这里了。
“怒那写这首歌的时候在想着谁？”田柾国故作淡定地望着车前方，手上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方向盘。
“嗯？”顾亦纾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还以为他不会问了呢！
这首情歌被大众猜测颇多，连朋友们都很是好奇，他不在意——才怪。
“或者换种问法，怒那是想着我写出了这首歌吗？”
刚刚都说了喜欢他，现在再给他点甜头也没什么所谓了：“是啊！”
“亲加？”少年扬起的嘴角、上升的颧骨完全将心情展露在了脸上。
“不过……”顾亦纾切了歌，“这种更像我的风格。”
是《暧昧日》！
“不是提交了交往申请吗？”顾亦纾主动提了这个话题。
他听了一惊，黑眸沉沉地望了她一眼，又转回去暗暗地嗯了一声。
半晌，又开口，“怒那会答应我吗？”
田柾国心尖像是被烈火灼烧般，烫得疼意难止。
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她透过侧身的窗影看着少年忐忑地盯着她的模样，眸子微垂，在瓷白的眼睑打下一片阴影。
火焰里开出的花，绚烂美好，向死而生，也生得短暂。
“…………。”他没有吭声，黑黢黢的空间里只剩流淌的音乐还有被遮得干净的鼓噪心跳声。
他不说话，因为他深知她不会。
但凡有一丝理智，顾亦纾就不会答应，今晚过后，她更会疏离自己。
对他的喜欢，VS对GP和Aurora的爱，他必败无疑。
那他呢？哥哥们还有粉丝们呢？
他田柾国也不过是一个如此平凡卑劣的人——一个想要她而不得的人。
他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想起了当年出道时的无限抱负，可惜一丢心便再也没能收回来。
他强扯出笑来，脸上却尽是被推开的脆弱，“没有关系怒那，天知道怒那喜欢我这件事就够我开心一辈子了，怒那还是非常喜欢我呢！”
他故作活跃，不知是安慰她，还是慰藉自己。
他心底压得快喘不过气来，自动心那一刻，他便不停在追赶她，到了如今，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渊泽。
他再追赶她，也无法成为她的身边人。
明明在车里，温度适宜，可他又仿若坠入深窖，路边的浅淡光线投在车内，去栖止不到他的心上。
顾亦纾看着田柾国嘴上说着没有关系，脸上尽是伤心，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不自知地用力发白。
她无声叹气，终是不忍。
是不忍还是不舍，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做个约定吧，柾国。”
他呆呆地望过来，显然是还没从自己的噩梦中清醒：“什么?”
“暧昧日的约定。”
“从现在起，到十二月初始，是我与你的暧昧日。”
“十二月就是结束了吗？”他了然，心不免刺痛。
他苦笑，怕被她看到又直直望着前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