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就又往林黛玉屋里去了。
“你又来做什么?”林黛玉并不看他,没好气道。
贾宝玉也能猜到她为什么不高兴,一来是想起父亲有点伤心,二来大概就是觉得她们暗示她父亲被个乞丐骗了,只是这话又不好明说,说出来怕是要惹得她落泪,又要显得她多心。
“我来看看丫鬟伺候的
好不好。”贾宝玉一边说一边吩咐人:“紫鹃,这两日风大,晚上关好窗户,上夜也仔细些,你们姑娘咳嗽才好了些,可别又叫吹了风。”
等紫鹃应了声,林黛玉才转过脸来,“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仔细明日请安没精神,又要被舅舅骂。”
听见林黛玉声音恢复正常,贾宝玉笑道:“那我就先走了,妹妹晚上好生歇息。”
紫鹃道:“我给姑娘灌个铜壶去。”忙追着贾宝玉出来。
“宝二爷,这是谁惹姑娘生气了,姑娘刚才回来,脸上冷冷的,也不搭理人。”
贾宝玉想了想,他猜的那些理由说出来不过是平白惹人猜忌,反倒显得林妹妹小心眼,况且还有老太太护着她,自己也看着呢,便道:“新来的那个小子,你可知道?”
紫鹃点点头,“说是个高人。”
贾宝玉道:“什么高人,说是能算五天,谁看不了个三两天?怕是投机取巧来的。”
他听见“姑娘伤心”四个字,情绪就起来了,愈发的夸大了三分,说得义愤填膺的。
“这人极有心眼,按说屋里都是生人,他一眼就能看出哪个是你们家姑娘,除了你们家姑娘,旁人理都不带理的,想是外头小厮婆子几句闲话就牢牢记在心里了。后头又说了不少林姑父如何如何的话,故意引得你们姑娘想家,以后别在你们姑娘面前提他。”
“这是想跟我们姑娘攀关系得好处呢。”紫鹃声音里就带了几分鄙视。
“谁说不是呢?”贾宝玉点头,“所以我说别提起他。”
紫鹃好生应了宝玉,送他出了西厢,这才去小厨房要了热水,灌了铜壶进来。
林黛玉坐在梳妆台前,小丫鬟正给她梳头,紫鹃拿布套包好铜壶塞进被子里,道:“姑娘住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跟宝二爷是一样的,有老太太关心爱护,宝二爷待姑娘又好,不管得了什么都记挂着姑娘,还有姑娘们一起陪着解闷,也别总伤心才是。”
林黛玉轻轻嗯了一声,“乏了,去打热水来洗脸。”
顾庆之这会儿已经到了自己的小屋子,客气送走送自己回来的婆子,他直接躺在了床上,从早上下船到现在,的确是累了。
只是前头那婆子的神情有点奇怪,他客客气气送她出去还倒了好几声谢,那婆子脸上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下一步就是练练字,可惜他想要林如海的笔迹做字帖,林如海没给他,说是先好好练习楷书才是正途,而且对着他的练,充其量也就是好看,若是想练成他这样,得对着他当年用的字帖练,比方王、柳、颜之类的。
顾庆之翻了个身,思绪又转到了原主身上。
原主——虽然原主也不太记得自己到底几岁了,不过顾庆之翻看他的记忆,觉得他差不多该是十四岁的样子。
原主家里早年是个小地主,读过书的,除了启蒙的三百千和幼学琼林,四书也是读过一段时间的,再加上他当乞丐五六年,算下来差不多十四岁。
至于原主为什么会流落成乞丐,是因为镇上有富绅看上了他们家上好的田地,不仅在河边,还跟富绅家的地连着。
折腾了不到半年,他们就家破人亡了,当了五六年乞丐之后,原主因为端午节前一场大雨没躲过去,直接病死了,这才换了他过来。
仇肯定是要报的,富绅姓张,名叫张镜诚,还有个名号叫张三山,说的其实是他家里有个特别雅致的假山,一共三个山头,这名字这张脸,是牢牢的刻在了原主的骨头上。
顾庆之过来先是躺了三天,后来虽然依旧是吃不上什么东西,不过身子却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大概也是穿越的福利之一。
等顾庆之搞明白他在什么背景的朝代,以及大体的风土人情之后,就去巡盐御史衙门蹲林如海去了。
林如海的确是个好人。
他跟林如海也没说大体年纪,寻着原主的记忆说了几个旁证,大体上能推断出他十岁上下。
一来年纪小旁人警惕心就小,二来……说实话,这身量,说是十四岁也没人信。
荣国府的被褥的确是舒服,又比船上暖和许多,再加上吃饱喝足还很累,顾庆之思维很是发散的胡思乱想一阵子,直接就睡着了。
他这边倒是挺满足,送他过来的婆子回去班房,则是一通抱怨。
“好容易抢了这么个差事,以为能得不少赏钱,哪知道那就是个穷鬼。别说银锞子了,就连铜板都没给我一个。”
婆子一边说,一边倒了酒,就着小菜一口闷了。
旁边等着一起上夜的婆子笑话她两声,“按说不应该啊,不是说林姑爷每年手里能过几千万两银子吗?他送来的人怎么能这么抠门?是不是你没伺候好?倒先嫌弃起人家穷。”
“胡说!我去办什么差事不得赏钱的?再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抓一把铜子也舍不得?就是他穷,林姑爷怎么也不给他准备些银子打赏?看来林姑爷也是外强中干,家产早败光了的。”
旁边又一婆子道:“要这么说,林姑娘也……要说有个什么差事去她屋里,她也是给赏钱的,就是不如宝姑娘大方。”
“宝姑娘给得多,我记得她刚来的时候,有次我瞧见她去给老太太请安,问了声好,说了句您仔细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