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虽说名义上是大宣朝的朝臣,可实际上,却是当朝国师的身边人。
自古以来正邪不两立,若是她为正的话,那大殿上那侍郎的主人,便是邪。
那人正是当朝的国师,父皇的心腹——南宫易。
此人当真是不简单,长在深宫三年,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的七七八八,但就是这位国师,却不能算出其中的命数。
难不成也是神魔之物。
凤曦黑亮的眼珠轻轻一转,自己现在虽然备受父皇宠爱,但毕竟年少,父皇性子暴戾,若是失去父皇庇护,那肯定不是国师的对手。
当务之急,自然是明哲保身。
“哎哟!”
凤曦惨白着脸,捂着肚子蹲下来,皱着眉头苦巴巴道:“父皇,儿臣的肚子好痛......”
“来人!”嘉武帝顾不得朝上的一众臣子,喝来人传了太医,自己则是跟着去了偏殿。
“如何?”嘉武帝不怒自威,对着偏殿跪着的一众太医,“若是不能将公主治好,朕要你们的命。”
“臣定当竭尽所能。”太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嘉武帝则是坐在一旁全程观看。
凤曦假装昏迷躺在床上假寐,感觉到平日里素来沉稳的太医院院首把脉的手都似是有些不稳。
心中不觉苦笑。她这位便宜父皇,真真是让人怕到了骨子里。
“陛下,小公主脉象平稳,依臣看,应是夜里贪凉,踢乱的被子,受凉了。”
张太医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待臣开个方子,公主自然药到病除。”
嘉武帝挥手,示意可以。带着新鲜墨迹的宣纸递给了药侍。嘉武帝临走时看了看凤曦,道:“朕过会再来看她。”
凤曦假装昏迷倒不想真就睡过去了。睁眼醒来已是黄昏。她正缓着神,偏头看见忍冬立在床帏外面。
见她醒来,忍冬鼻子一酸,“殿下醒了?”说着挂起床帏,“殿下现在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你怎的哭了?”凤曦低头瞧她,忍冬面上正挂着两行清泪。“天色竟也这么晚了?”
“殿下,您被送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太医们来来回回不知瞧了多少遍了,汤药怎么都灌不下去,陛下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您要是再不醒的话,就要......”
“好了。”凤曦揉揉额头,打断忍冬的话。不用说她自然也是能猜到父皇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父皇虽贵为天子,却也不是能够为所欲为的,焉不知有“得民心者得天下”之言。
若是父皇还是如此动辄打骂抄家,只怕整个大宣国得子民都将会有无妄之灾。
派人传信没有?就说我已经好了,叫父皇他们别担心...”话音未落,殿外便长呼一声,“定是妹妹已经醒了。”
“殿下,这是公主的闺房,您不能进。”殿外的侍女将人拦在外面,言语恳切。
“怎得不能进?我是她哥哥!”六皇子凤旸在外咋咋呼呼,大有一副讲理讲不清就硬闯的架势。
“够了!”一声略带怒气的稚嫩童声传来,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凤旸左看右看没看见人,头一低,正是一个小女团子正盯着他,“小妹。”
凤曦脸一黑,果然三岁的小团子生起气来也没什么杀伤力。“六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找我作甚?”
眼见着凤曦生气,凤旸颇为紧张的咽咽口水,道:“小妹,可是身子已经好了?快快进殿,莫要在外边受了寒气。”
凤曦就这样被自己亲哥一把拉近屋内,她人小步子短,自然不能呵已经人高马大的凤旸相比,自然被拽了一个踉跄。
幸而侍女忍冬的眼力好,瞧见自家殿下快要和大殿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这边急急拉住了她。
“六哥!”凤曦堪堪站定,无可奈何的看着自家哥哥。三岁的小团子本是没什么杀伤力,凤旸一贯觉得自己是皇后所出,乃是皇家的嫡子。
畅行皇宫霸道惯了,如今却是在一个奶团子面前低下头来,着实令人罕见。
“六哥错了,外面风大,小妹身子弱,若是吹了风在病着了可怎么办?”
瞧瞧,六哥怎么说都是有理的。
“今日大殿之上,不过是贪凉闹了肚子,怎也值得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小妹说的是,六哥以后自当稳重些。”凤旸垂着眉眼乖乖听训,身后的侍卫早已是见怪不怪,他们六殿下便是在皇上面前都没瞧见过这么听话的。
“殿下,陛下来了。”凤曦稳稳身子,跟在凤旸后面见礼,“见过父皇。”
“我儿身子如何了?”嘉武帝轻车熟路的抱起心心念念的小团子,将人放在软凳上。
“父皇放心,不过是闹了肚子,并未昏迷,只是儿臣贪睡,”说罢,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父皇说治不好儿臣就要那几个太医的脑袋,真是把人吓着了,才没能看出儿臣只是睡了过去。”
嘉武帝面色这才缓和过来,“你是朕的明珠,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看向凤曦,“就算是要那些个人一起陪葬又如何?”
“是是是,父皇说得对。”炸毛的狮子不好惹,凤曦决定还是顺顺毛,不找父皇的错处了。
正想着,殿外又一溜排的通传了好些人,虽说皇家就这么一个皇女,格外重视,只是几个哥哥们是不是也太过宠爱了。
凤曦无奈扶额,老老实实的将父皇请下去了。
“也罢,朕还有事要忙,你就先同你哥哥们玩吧。”
嘉武帝挥罢衣袖,起身与几个皇子打了个照面,嘉武帝已过而立之年,却已早生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