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就算按照朱衡的建议,提前进行漕粮运输,大量漕船也会因为水位的关系不能快速通过运河,把漕粮运抵京师。只能说,朱衡选择了没有办法的办法。“以往几年一次洪水,自隆庆三年起连年洪水泛滥,工部是真没太好办法解决了。”朱衡苦笑道,“现在也只能如此,保证尽可能多的把漕粮安全运抵京师。本来梁梦龙的海运漕粮一事看上去可行,但听户部那边的消息,似乎只是保证航道畅通,并不会大规模海运漕粮。”“是啊,首辅大人不同意。”魏广德苦笑道:“我找他说了几次,他都是那套说辞,万世之利在河,一时之急在海,海道叵测,只宜皆此路以备。都懒得找新理由搪塞了,呵呵.”魏广德这会儿还笑得出来,只不过笑声中尽是无奈。“我也只能争取将海运定位永制,最起码,最糟糕的情况下,朝廷还能收到来自南方的漕粮。”魏广德刚说完,朱衡就皱眉道:‘所谓永制,不过就是那么个意思,其实用不用,还不是首辅一句话。若是他张叔大真把高拱的政策全反了,就算今日定为永制,明日也可禁掉。’“嘶”听到朱衡这么说,魏广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朱衡说的没错,永制这东西不过就是嘴上说说,其实更像是在安抚人心。这两年反对海运的声音渐小,最主要还是因为水患影响,京官也担心漕粮运不来,饿肚子。若是等两年,水患渐息,大家怕是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到时候再说吧,你这个奏陈可以递上来,张叔大应该不会反对,最起码这是保证漕粮安全的一个法子,只是苦了漕兵,没法在家过年了。”魏广德也只是叹息一声。“谭子理应该快到京城了。”朱衡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是啊,陆树声也快到了,接下来朝堂应该又有一次大变化。”魏广德接话道。“吕调阳确认入阁了?”朱衡问道。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但是早前魏广德身边的人,自然也听说了一些新的人事安排。只不过毕竟过去半个月时间,也不排除会有一些变化。“内阁奏疏已经递进去了,只等合适的时机宫里就会下旨。”魏广德说道,“谭纶掌兵部,杨博掌吏部,陆树声出任礼部尚书,宫里也同意了。”“陆树声没有倒向张叔大吧?”陆树声毕竟是徐阶的同乡,朱衡可不敢肯定他不会通过徐阶的关系,和张居正暗中联系。“就我所知,他应该还是比较独立的一个人,不会轻易依附于人。”魏广德想想才说道。他对陆树声还是有一点信心的,否则当初也不会答应召回这个人。当然,是否私底下有联系,魏广德也说不准,还是等人到了京城,听其言观其行才能知道。“户部那位也要动?”忽然,朱衡又发问道。“张尚书不想干了,想在年前致仕。”魏广德低声答道。此事内阁是有讨论,不过结果也不是很乐观。这次户部尚书的人选,明显是杨博转托张居正举荐的。不过魏广德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合适的人,推出来和他打擂台。“有人选了吗?”显然,户部尚书人选,才是朱衡最感兴趣的话题。“张居正举荐南京刑部尚书王国光接手户部,他从户部侍郎赚钱南京刑部任尚书,其实就是杨博安排的后手,为提拔他绕的一趟路。现在张守直不想干了,调回王国光也就是应有之义。”魏广德把消息也透露给朱衡,毕竟现在朝中在谭纶没有到任兵部前,朱衡就是魏广德最大的助力。“礼部那边,王希烈一点办法都没有?”朱衡忽然又说道。“他找伱来问的?”魏广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朱衡默然,但实际上已经承认了。“士南兄,礼部尚书之位,我是可以帮他争取的,不过就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你认为我就算为他出头,将来又会如何?不是我不帮忙,而是他做人不地道,让我不想帮忙。都是同乡,在京城本该是精诚团结,可是你看看他王希烈又做了些什么。”实际上,自从发生胡应嘉等人的事儿后,魏广德不仅对潜在的政敌进行关注,也对身边人多有探查。想想也是,以为可以成为自己助力的同年里冒出几个反骨来,魏广德能不当心吗?自此之后,魏广德就通过管家张吉和书吏芦布两条线监视周围的人。张吉那边自然是他最信任的,可用之人也是江西和北京城都有,人员相对比较复杂。而芦布这边,则因为是地头蛇,所以人员更加复杂,可谓三教九流都有,而且他本身身份也极为敏感。好吧,也算是相辅相成。王希烈对他不满,主要也是源自他提拔速度飞快引得自认为是老前辈的王希烈感到嫉妒。就是嫉妒。这样的老乡,不要也罢。所以魏广德自从发现后,就再未对他的仕途有半点提拔,让他自生自灭,没有赶尽杀绝已经算是看在老乡情面上了。随后几日,大明朝堂的变化如期而至。礼部尚书吕调阳入阁,在收到旨意后吕调阳上疏请辞,不允,随后入阁成为辅臣。谭纶到京后觐见了小皇帝,很快也接到执掌兵部的旨意,同时发出的还有兵部尚书杨博改掌吏部的旨意。陆树声到京后也是如此,觐见小皇帝后,虽然冯保进行了阻拦,但是旨意最终还是发出,这让冯保对魏广德和张居正都心生不满。魏广德在府邸里狠狠灌了冯保一顿酒后,两人的关系才稍微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杨博正式接掌吏部,到任后第一份奏疏自然就是请求京察,汰撤不职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