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把一旁的步撵抬了过来,胤祺奔波了一天,这会早已筋疲力竭,坐上步撵后便闭目养神了起来。
此时已过巳时,各宫门早已落锁,主仆两人披星戴月地往阿哥所赶,这一路可算是没少折腾。
马祥瞧了眼步撵上闭目养神的主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啧啧称奇。
之前在福晋院里稀里糊涂被他家爷喊着说要去乾清宫时,他还纳闷究竟出了何事,当亲眼见到他家爷从福晋屋子里端出那盆牡丹才明白了缘由。
这些日子他一直跟在自家爷身边,自是知道皇上对这件事有多重视,虽然到这会马祥仍不知福晋是哪里弄来的这牡丹,但唯一可确定的是,福晋这把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啊。
当然,顺带着连他们家爷说不定都能在皇上那里沾些光呢。
步撵很快抬进了阿哥所,此时安清所在的正院一片灯火通明。
她这会正披着件衣裳坐在软榻上盯着烛火发呆,方才胤祺走时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只端走了那盆牡丹,搞得她好不容易酝酿出来一点睡意全都烟消云散了,只能起来等他回来。
“主子,爷回来了。”紫苏从外面掀开帘子进来道。
安清忙起身迎了出去,胤祺见到她的样子,立马猜到她定是在自己离开后便从床上起来了。
“抱歉,怪我方才走得太急,也没和你说清楚,害你担心了吧。”他一脸歉意地说道。
安清摇了摇头,“无碍,先忙正事要紧。”
说罢,她也并不着急询问何事,而是等着胤祺开口,能说的他便说,不能说的,她也不会问。
胤祺自是明白了她的用意,心里不由闪过一丝暖意。
两人虽成婚日子不久,但他能感受到安清对他的信任,似乎他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似的,更不会横加干涉。
每每和她相处时也都会感觉很轻松。
胤祺握起安清的手,拉着她一起往里间走,边走边把事情的始末言简意赅说了一遍,包括那牡丹意味着祥瑞的寓意,以及他皇阿玛对此事的重视等等。
“所以,那株牡丹要作为祭品供夏至祭地之用,不能再送回来了。”
虽然安清说救活那株牡丹有运气的成分,但胤祺也知道她定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但正是因为知道了这株牡丹的特殊性,才不得不送出去。
祭祀可是大事,耽误不得啊,否则怕是会给日后埋下隐患。
安清得知事情的缘由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之前看胤祺那反应,她也猜到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没想到那株牡丹背后竟还有这样子的渊源。
当然,她也十分赞同胤祺及时把那牡丹上交的举动,要知道这样的烫手山芋她可是一秒钟都不愿留在手里的。
“你若是喜欢牡丹,这些日子我在京郊翻遍了不少花圃,虽没那株特别,但也有不少不错的,改日……”
安清连忙摆了摆手,打断道:“不用麻烦了,我也没多喜欢牡丹,那日在皇玛嬷宫里就是因为那花生病了多瞧了两眼,谁知皇玛嬷误会了,以为我喜欢便赏给了我,说来也是误会一场。”
胤祺见她不像作假的样子,便轻点了点头,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皇阿玛说此事你立了大功,让我问问你想要什么?”
安清“啊”了一声,康熙这是要赏赐她的意思?
而且,还能主动提要求?
她试探性地问道:“要什么都可以吗?”
胤祺见她双眼发光的样子,不由一噎,“那个,原则上是什么都可以的,但是……”
安清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吧,这意思就是皇上可以问你,但你却不能真的什么都提。
啧啧~还是要注意分寸的啊。
自古以来,揣测圣意便是臣子和皇子的必修课,安清自己没这个能力,所以还是决定听从胤祺的意见。
*
经过三日的斋戒,终于到了夏至这日。
胤祺一大早便出了门,安清在他起身时醒了这么一下下,但实在太困了,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这次康熙亲自去地坛祭地,凡是一众年长些的阿哥都被他给带去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了地坛。
地坛是一座庄严肃穆、古朴尤雅的皇家坛庙,坐落在京城北郊的安定门外东侧,依”南乾北坤“之说与天坛遥相对应。
清朝的吉礼祀典分为大祀、中祀,祭祀皇地祗神则为最高等级的大祀,历代古代君王对地坛祭祀都十分恭敬和重视。
地坛祭地,为的便是祈求农作物的丰收,企盼在帝王的统治之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而祭地礼仪与祭天大致相似,整个祭祀过程十分隆重,不但祭品丰富,礼仪复杂,而且场面十分宏大,只皇帝本人就需要跪拜70余次,耗时要两个多小时,可谓是十分辛苦。
如此大的活动量对帝王来说也是个负担,所以,一般除了皇帝亲祭外,还可以由皇帝派遣旁人恭代。
就比如今年,要不是有那株意味着祥瑞的牡丹作为祭品,康熙也是并未打算亲祭的。
等康熙带着一行人来到地坛后,便开始了这漫长而复杂的祭祀过程。
宫里的人虽远在紫禁城,但不少人也在牵挂着这次的祭祀之事。
毕竟,康熙突然改变主意要亲祭的事在宫里传遍了,还隐约有风声传出来,说是因为出现了一株意味着祥瑞的牡丹的缘故。
古人对祥瑞之事向来是有着自然的崇拜意识,没多久就在宫里传来了。
翠柳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