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想补偿,一旦做出补偿,就会牵扯出尚云霄做的事,无法保住尚云霄不说,也会连累到陈家。
是以后来他们决定隐瞒这事,当作没有发生。
江逝秋扭头,看向季鱼,问道:“娘子,我可以杀他们吗?”
他以前答应过她不杀人的,可这些陈家人实在
太恶心,他有些忍不住。反正昨天都杀了一个尚云霄,今天再杀三个,也是可以的吧?
江大人跃跃欲试,眼里浮现猩红。
陈家三人脸色大变,丝毫不怀疑江逝秋的话。
他若是想杀他们,完全有这个实力。
至于陈家的报复?在偌大的帝国面前,陈家算什么?江逝秋作为朝廷镇妖司的指挥使,又捏住了陈家的把柄,想要杀他们轻而易举,完全不用担心朝廷会问责,更不用担心陈家的报复。
三人想到这里,脸色越发灰败。
当年他们为了保住尚云霄,选择隐瞒这事时,或许就已经种下恶因,现在不过是承担它的恶果罢了。
季鱼她坐在那里,肤色苍白得几近透明,看起来恹恹的,也不知道是昨晚的战斗导致身体的损耗太大,还是先前一系列的真相让她难以忍受。
她抬眸看向江逝秋,敏锐地察觉到他眼里的些许猩红,在那漆黑的瞳孔边缘蔓延,诡异邪恶,某种恐怖的气息若隐若现。
陈家三人虽无所觉,却本能地绷紧了身体。
“算了。”季鱼开口道,“秦大人不是在查陈家吗?反正这次的事陈家也难逃罪责,何必多此一举?”
等秦渡将查到的证据递到云京,届时无人能保得住陈家。
作为知情人的陈老太爷三人,结果更不会太好。
这事季鱼明白,陈老太爷三人也明白。
三人面露复杂之色,却无法为自己、为陈家辩解什么,等待陈家的结果已经注定,他们无能为力。
这些年,有人嘲笑季家衰落,只怕以后,陈家连季家都不如。
江逝秋虽然很不满,但他家娘子都这么说,只好作罢。
他一脸可惜地看了一眼三人,不耐烦应付他们,直接赶人:“行了,你们走罢,别打扰我家娘子歇息。”
陈老太爷活到这年纪,极少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
然而此时,面对江逝秋,他也不好说什么,由着儿女扶着颤巍巍地站起,嘴里闷哼一声,唇边又逸出一丝血渍。
“爹……”陈家主担忧地看着他。
陈老太爷微微摇头,朝江逝秋和季鱼两人行了一礼,让他们扶他离开。
走到门口时,陈幕突然又转过身来。
“季少主。”她看向季鱼,一双美目红肿不堪,眼里布满血丝,她低声说,“不管如何,青辙都是我的孩子,我从未将他当成妖鬼的容器……如果可以,日后你若遇到青辙,能不能直接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
说到这里,她的眼角浮现泪光。
陈幕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这次儿子失踪,只怕已经发生她所不愿意看到的事。
她从来不怀疑尚云霄报仇的决心,连儿女都可以放弃。
当年尚云霄对季鱼出手,想让妖鬼提前降临,结果失败了,所以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前,他不会轻易出手,只会退而求其次,这次选中的是陈青辙。
可那是
她的孩子啊!
当年怀上这孩子时,她满心期盼,甚至不慎流产时,她痛苦不已,是以明知尚云霄拿回来的丹药有问题,可为了救她的孩子,她仍是选择吞下。
纵使当初他告诉自己真相,想将孩子送走,她也没答应。
当一个女人成为母亲后,能为了自己的孩子拼命。
陈幕是爱尚云霄的,可她更是一个母亲,比起尚云霄的死,让她更痛苦的还是儿子陈青辙的失踪。
尚云霄死了,她没有怨恨杀死他的人,反而怨起尚云霄的狠心,若不是他死了,陈幕几乎想和他拼命。
闻言,不仅季鱼惊讶,连陈老太爷和陈家主都吃惊地看她。
“阿幕……”陈家主欲言又止。
陈幕凄然道:“青辙永远是我的孩子,我又如何忍心他变成妖鬼降临人间的容器?不若在此之前,直接杀了他,给他个痛快。”
季鱼坐在那里,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陈幕见状,神色微黯,歉意地道了一声“对不起”,扶着陈家老太爷出门。
守在门口的季不欢和红绡看到陈家老太爷灰败如死的脸色,暗暗吃惊。
谁伤了陈老太爷?不会是江大人吧?
这么一想,又觉得有可能,也只有江逝秋有这能力伤到陈老太爷,不需要顾忌什么。
目送三人离开,季不欢和红绡没有进屋,重新将门关上。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忧心。
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让江大人如此震怒,居然直接对陈家老太爷出手,只希望和他们家少主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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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在客人离开后,季鱼终于忍不住弯腰,捂着嘴咳嗽。
江逝秋心疼地将人搂到怀里,给她拍背顺气,等她停下来,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
“娘子,喝水。”他满脸心疼地说,“早知道不让他们登门,将娘子气成这样。”
季鱼:“……我不是气的。”
江逝秋更加担心,“是哪里又不舒服吗?我去请大夫……”
说着就要将她抱到床上,转身去请大夫。
季鱼赶紧拉住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