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鱼以为晚上会做噩梦,她都做好心理准备。
结果噩梦没来,反而做了一个绮念丛生的梦,梦里和她纠缠的男子亲昵地将她搂在怀里,一一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和脸上的汗水,沙哑缠绻地叫她“阿鱼”……
季鱼感觉梦里的自己对他十分依赖,双手搂住他汗湿的臂膀。每一次,她都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那人是谁。
直到天色快亮,她终于看清楚梦里男子的脸,一张昳丽到妖冶的脸庞……
季鱼瞬间吓醒了。
她撑着脸,忍不住发出一道不知道是痛苦还是绝望的呻|吟声。
她一直都知道,江逝秋那张脸对她的冲击性非常强,每次直面他时,总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
正是如此,所以她实在不愿意与他过多接触。
可是她没想到,刺激会这么大,大到晚上居然做了一个和他有关的绮梦。
幸好江逝秋不知道,否则还真是没脸见人。
季鱼满腹愁肠,连敲门声都没听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敲门声很有节奏,一下一下的,像是在试探。
“请进。”她说了一声。
当门被人推开,看到踏着晨光走进来的男人,季鱼顿时有些后悔,应该当作没听到的。
刚做了那种梦,现在面对梦里的另一个主角,她浑身不自在。
江逝秋一无所觉,先是和她道了一声早安,笑着说:“你每天早上都是这个点醒来,我想你这时候应该醒了。”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极为细心的人,从两人聊天的内容中推测出她的某些习惯和作息时间。
他知道她是一个生活作息很规律的人,不管晚上多晚睡觉,第二天都会准时起床。
江逝秋又问:“你的身体怎么样,难受吗?”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季鱼就觉得浑身骨头都酸痛难耐,像是跑了一个马拉松。
这是昨晚那一摔的后遗症,当时摔得实在太重,只怕还要缓个几天才能缓过来。那些擦伤更是难受,火辣辣地疼着。
江逝秋见她脸色不好,知道她难受,说道:“等会儿我让人给你推拿一下,可以缓解酸疼。”
季鱼有些不好意思,“那就麻烦了。”
他笑着说一声不麻烦,探臂将她抱起来,抱到卫生间里。
直到季鱼坐在卫生间一张专门给残疾人准备的椅子上,人还有些懵,下意识地问道:“那个,安娜呢?”
看他还热心地帮她装水挤牙膏,她实在不好意思,想让安娜过来。
“安娜有事,没空过来。”
闻言季鱼不吭声,她毕竟是客人,客随主便,不好说什么。
江逝秋给她挤好牙膏,又将毛巾等洗漱用品放到一旁她可以伸手拿到的地方,然后礼貌性地出去,说道:“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季鱼:“……”
季鱼在卫
生间里磨蹭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朝门口叫了一声。
江逝秋进来,脸上并无任何不耐烦,似乎只是等了几分钟,将她重新抱回房里,房里已经准备好衣物。
在他出去后,季鱼默默地换上庄园为她准备的衣物,是一条淡蓝色的裙子,外面还有一件披肩。
这裙子好像是某个国际品牌,季鱼的物欲需求不高,不太关注衣服的牌子,没放在心上,只觉得面料摸着很舒服。
等她穿好衣服,江逝秋进来将她抱出去。
季鱼全程都很不好意思,小声地说着谢谢。
“不用谢。”他的语气仍是那般温和,带着安抚人的力量,“你受伤了,行动不便,照顾你是应该的,我们不是朋友吗?”
一句“朋友”让季鱼无话可说。
就算是朋友,他做得也足够多,足够好,让她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
江逝秋将她抱到楼下的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了不少的食物,以中式早点为主,还有西餐,丰富得像在过节。
江逝秋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厨房什么都做一些。”
“谢谢。”季鱼再次感激地说,“其实我都可以的。”
两人坐下吃早餐,江逝秋很照顾她,问她喜欢吃什么,帮她拿到面前,甚至很热情地投喂她。
季鱼觉得他就是在投喂,她也有证据。
不过庄园厨师的手艺确实棒,中餐做得非常地道,是她来到厄尔浦斯后吃过最正宗、最美味的一顿,格外满足。
人的食欲一旦被满足,意志力便会被瓦解,变得非常好说话。
季鱼的心情很不错。
吃过早餐,江逝秋将她抱到大厅的沙发上,拿出医药箱,给她处理身上的伤。
经过一个晚上,肿起的脚踝消了不少,没那么疼。倒是腿肚和膝盖上的伤,经过一晚的酝酿,越发的青紫肿胀,格外的狰狞恐怖。
季鱼都有些不忍直视。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江逝秋为她上药时,动作很轻柔,仿佛怕弄疼她,一直问她疼不疼。
“还好。”季鱼轻声说,“你的药很有用,只是看着可怕,其实没有那么疼了。”
江逝秋松了口气,“那就好。”
上完药后,江逝秋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我带你到外面逛逛吧。”
闻言,季鱼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今天是一个阴天。
阴沉沉的天空下,世界仿佛蒙上一层阴翳,再美好的风景也要打一个折扣。
这叫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