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哪儿有什么病,拉着玉琭不叫人忙活了,清了清嗓子解释一句去:“倒不必换太医来了,朕就是进来猛然扑了热气罢了,怎么殿里香气这样足,平日里你不是惯不爱用香吗?”
康熙爷也不敢提这香闻着像是景仁宫的,只是问了一句便罢,说来即便玉琭用了专给贵妃调配的香也无妨,只是用香的话倒没什么要紧的,也是刚刚猛然一进来,闻见这香慌了一瞬去。
玉琭伺候着康熙爷用茶,这便笑着解释了一句:“昨儿贵妃姐姐在我这儿留宿呢,爷来之前贵妃姐姐才回去,我只怕她住我这儿不习惯着,便叫莲心点了些香罢了。”
“闻着倒也不浓吧?想来是我这儿寻常不用香,猛然点了,这才觉得浓烈些。”
说罢,玉琭这便给一旁的花月莺时使了眼色去,叫人赶紧的开窗通风,瞧康熙爷这眉头紧蹙的样子,怕不是不太喜欢这香呢。
花月莺时这便开窗散风去了,因是从昨儿夜里就点上了,便是再怎么散,殿里也多多少少沾染了些,然不等香气散尽,殿里已然是冷得坐不住了。
康熙爷心头微叹,紧忙用大氅拢住衣着单薄的玉琭,叫人关门关窗,地龙再烧得旺些,没一会子便暖和了起来。
“你体贴贵妃虽好,可你不能不顾着四阿哥,四阿哥还这样小,殿里是不能用香的,先前朕听太医说过,永久了只怕他时常咳嗽。”
“哎,我省得了,以后都不用了。”
玉琭平日里倒也没在意过这个,吴嬷嬷和谢氏都是看顾孩子的好手,先前倒也没听人说过不能用香的事儿,然康熙爷都这般说了,自是要多注意着些去。
康熙爷今儿来的早些,这会子天还未黑呢,他先前带来的那东西便也不着急给玉琭去,只管交给梁九功收好,二人吃茶好说了会子话,康熙爷这就去瞧了四阿哥,逗弄了一会儿小孩儿去。
宫里素来是没有用晚膳的规矩的,只早膳、午膳两顿正餐,然寻常点心茶水是不缺的,康熙爷眼下年轻体壮正是能吃的时候,只添了点心茶水是吃不饱的,若要了宵夜也无非是些清淡小菜。
不过二人皆是用惯了的,凡康熙爷来,玉琭都要陪着人再用一顿宵夜去,若就她自个儿,便只叫膳房送些粥饭、云吞、软面之类的,一小碗便尽够了。
然今儿康熙爷也不知怎得了,想来是午膳没吃饱,天一擦黑便拉着玉琭坐在桌前,正经八百的叫人传膳去了。
只片羊肉、清蒸鲢鱼、蜜火腿、枸杞炖鸡这四道大菜就罢了,康熙爷竟还叫人添了一盘子鹿肉,素菜不过两道,都不够看的,其余的饽饽汤品便是寻常了,林林总总的摆了一大桌一小桌去。
寻常二人一道用膳都不消得下头人伺候,今儿是不成了,还得叫花月莺时给布菜去。
“爷今儿午膳是没用好吗?夜里用这么多荤的只怕不易克化。”
康熙爷含糊点头,若不是为那香,他也不至于点了这几样荤的去。
“午间倒不是没用好,就是下午忙碌了些罢了,你也陪着朕多用些吧,今儿这鹿肉、羊肉做得嫩,你尝尝。”
“朕倒不怕不克化,只怕你夜半又是喊累又是喊饿的。”
康熙爷朝玉琭笑笑,亲自给玉琭布了菜去,几筷子下去,玉琭面前碟子里都被肉片堆成小山了,玉琭正欲劝康熙爷莫这般疼她的,一抬头对上康熙爷的笑意,当即便瞧出人笑容里的意思了。
这怕是寻着好避子法子了,夜里要可劲儿折腾呢。
玉琭嗔了康熙爷一眼去,心道跟前儿还有人呢瞎说什么呢,真真不知羞的,然玉琭可没康熙爷脸皮子厚,自是没法儿再就此事多言什么,只管微红着脸埋头苦吃去。
今儿康熙爷似乎对她格外的关切,竟替了花月的活儿,全程给她夹了菜去,一盘子鹿肉险些夹给她半盘子,好在一盘的量并不多,味道也鲜美,玉琭不知不觉间吃了十成饱,末了汤也用不下了,抿了几口康熙爷的鹿血酒去。
鹿血酒的味道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不能下咽,这酒想来度数并不太高,入喉还颇柔和,然这酒滑到胃中之后,这才烈烈地烧了起来,裹着鹿肉,好似吞进去一大团火一般。
如此吃法直叫玉琭出了一身热汗,脸蛋通红,手心子都发烫着,在殿里只穿了两层薄衫都嫌热。
玉琭紧忙叫人开窗通风,可算是知道先前康熙爷的感受了,燥燥地,是得寻个法子出出火气。
康熙爷见玉琭这般可是彻底放心了,边执扇轻轻给玉琭扇着边笑。
“如何?这般吃是不是觉得通身气力洋溢无处使?冬日里再冷也不怕了。”
玉琭直点头,那鹿血酒渐渐上头,叫她眼前都微微开始恍了:“这也太热了些,爷叫人给我送来些凉茶吧,我怕是要醉了。”
康熙爷只给玉琭解了颈间的两颗玛瑙扣子沾沾薄汗,至于凉茶是断不能允的。
“这会子可不能用凉的,一激只怕身子要不妥,你躺好朕给你扇扇风,一会子就好了,旁人这般用也不见得这般大的反应,也就是你太不胜酒力了些,抿了两口便要倒。”
玉琭这般躺着,都不知自个儿何时睡着的,待悠悠转醒时天已然蒙蒙亮了,隔着一道轻纱帷幔,玉琭正见康熙爷叫梁九功伺候着更衣呢。
竟是已然寅时,康熙爷起身要去上朝了。
玉琭坐起身来些,康熙爷这便瞧见了,也不叫梁九功伺候了,这便拉开帷幔挨着玉琭坐在榻沿儿上。
“可算是醒神儿了,头还晕吗?可要吃茶?不过是两口酒罢了,竟惹得你昏睡不醒了,爷昨儿想给你看个东西呢都没机会。”
玉琭摇头,这会子也没觉得头晕干渴,只是有些懵懵地,身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