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嫔不敢想了,她先前可是吃够了拘禁的苦,若再被嫁祸,只怕她这辈子都不能翻身了。
“你这丫头莫血口喷人,我压根儿就没碰你们主子!”
王嫔吵嚷着辩解,可这会子殿里殿外的人都只顾着伺候出事儿的那拉贵人呢,谁顾得上听王嫔的辩解之词。
今儿王嫔和戴贵人能搬家,就是万岁爷和贵妃娘娘关切体恤那拉贵人呢,只盼着那拉贵人这一胎能安稳着,可谁也没想到,还不等主子们搬好家,这边出事儿了。
王嫔受罚乃罪有应得,然下头的奴才们着实冤枉,谁知道这事儿便闹成这样呢,众人细细回想刚刚的场景,竟是只注意王嫔意欲打戴贵人去了,什么时候推的那拉贵人,竟无一人看清。
如此,那便也怪不得下头的奴才们没好好看顾,只能怪王嫔太咄咄逼人,嚣张成性。
思及此,众人心中皆有了数,这便请太医的请太医,去给万岁爷和娘娘报信的报信,只要王嫔领罪伏法,万岁爷和娘娘的火都倾泻在王嫔身上,下头的人想来也能少受一分诘责了。
伴着那拉贵人这一声声的痛呼中,长春宫上下顿时慌乱忙碌了起来,众人进的进出的出,唯留王嫔愣在原地,什么时候被人压着跪在殿前的都不知。
直到听到了一声怒斥,王嫔这才回了魂儿,一抬头,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押着进了殿,跟前儿万岁爷、贵妃、僖妃、德嫔尽到了。
“残害那拉贵人,不敬万岁爷,王嫔你真真是不知尊卑,不知好歹!既是还不醒悟悔改,来人,掌嘴!”
“什么时候清醒了,想来便知道该如何认错了!”
佟佳贵妃似是气急了,同万岁爷坐于主位,端的是一派威严,只一横眉怒目便叫人心肝儿微颤,王嫔心都凉了,岂还能不清醒,然还不等她开口,便有一婆子上前,直左右开弓给她几巴掌去。
一个巴掌还未走,另一个巴掌便又来了,王嫔顿时耳如蜂鸣、眼冒金星,太阳穴都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刺痛,嘴角齿舌便更是不必说了,又烫又麻又痛,大概是裹了一层血,腥得她想吐。
下头打罚人的奴才手上素来有数,别看每一下子又快又狠,然这三十来个巴掌下来,王嫔竟还能说话,只是模样颇惨,肿胀一团,血刺呼啦,面上已然是不大能看了。
然在座的,没有一个对王嫔起了怜悯之心,康熙爷尤甚,对着王嫔不堪入目的脸,他还能吹吹茶碗中的浮沫,眉宇间虽是冷的,可若熟悉他的人便能看出其中充斥不耐。
后宫倾轧无非就是这些事,寻衅滋事之人也无非是这几个人,些个手段把戏,他早看腻了的,这般直来直去的手段,他也是看得索然无味,更别提今儿他还忙着,若非关乎子嗣,他是不想来的。
待吃了口茶,康熙爷这才出声儿又问:“王嫔,你推打那拉贵人,意欲残害皇嗣,无顾欺压宫中女眷,你可认罪?”
王嫔怎肯认罪,就不说先前禁足的教训,且经了这三十个巴掌,便叫她真真怕了的,便是被打得头晕眼花,几乎要辨认不清眼前的几位主子,她依旧连连拜着,极力忍痛辩解。
“臣妾愿望啊,还请万岁爷明鉴!臣妾是说话间对那拉贵人不客气了些,可断没有那个胆子动了那拉贵人,臣妾同那拉贵人住在一个屋檐下已然两年多了,如若真这般大胆,那拉贵人其还能安安稳稳将孩子养足三个月!”
王嫔这话倒是说得叫人有些许信服,康熙爷没心思再问,只管将视线移到一旁立着的戴贵人处。
在场三人,那拉贵人疼痛难忍已然晕了过去,王嫔又不服,自是得戴贵人来对峙了。
戴贵人原最是个唯唯诺诺的了,便是自个儿有理总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而今儿却瞧着冷静不少,直直地跪下,想来也是被欺负得不轻,总算是知道反抗了。
“还请万岁爷责罚,此事皆因臣妾而起。”
戴贵人没先忙着指责了王嫔,倒是先自个儿揽了错去,佟佳贵妃和玉琭抬眼深深看了戴贵人一眼,不知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儿眼看着王嫔是吃了大亏,戴贵人总不能再三言两语的给仇人解了围。
康熙爷并未应声,只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给了戴贵人几分认真。
戴贵人朝万岁爷一拜,清泪流了两行,继续道:“那拉贵人是为了救臣妾,这才不顾自个儿身子劝阻王嫔姐姐的。”
“今儿搬家呢,因臣妾素来同那拉贵人关系好,惦记着那拉贵人的身子,且不能王嫔姐姐搬走便带着人来了,原是欢欢喜喜的,谁道这才一入长春宫,便听得王嫔训斥那拉妹妹,言语间不大好听,臣妾便以下犯上,冲撞了一句。”
“说来戴妹妹也不是才入宫这一二年的了,妹妹可是万岁爷跟前儿的老人了,素来稳重,倒也不知妹妹听见王嫔说了什么,这才做得出以下犯上的事儿?”
就王嫔这样不堪重用的人,对僖妃来说素来是可有可无的。
眼下闹道这般,甭管王嫔有理没理,总归人家那拉贵人是真真伤着,险些小产了的,王嫔想来翻身的可能微乎其微,僖妃自是要同人划清界限,倒也不介意看着王嫔过得如何惨了,这才如此一问,还抬举了戴贵人一句去。
戴贵人顿了顿,好似十分纠结一般:“王嫔姐姐直言那拉贵人有本事怀没本事生,若想安安稳稳的生,自是得僖妃娘娘您点了头才使得,还说您在这儿,贵妃的手便伸不来西六宫,护不住那拉贵人。”
戴贵人这句话如石破惊天,在场众人无不变了脸色,尤其是僖妃,当即便白着脸也忙起身跪在了万岁爷跟前儿,这心思众人虽都对此心照不宣,但拿出来说嘴可就不成了,更何况是说给万岁爷听,真真要死!
“王嫔其恶毒心思竟往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