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好,众人都和气得紧,唯端嫔性子冷些,不怎么爱个人说话,只自顾自的看看书做做女红罢了,平贵人还是会拿捏着架子,仗着自个儿的出身只恨不得做了众秀女之首。
而今再听高贵人这声儿姐姐,端嫔倒是妹觉得有什么,还一如往常那般不爱理人罢了,然这声儿姐姐落在平贵人耳中,只觉得高贵人这是在讽刺她呢,她年纪又小,藏不住神色,这便满面的不爽,恨恨地瞪了高贵人一眼直接甩袖带着引她去安置的公公走了。
一旁的伊常在不敢说话,她因跟平贵人同住,这会子便紧忙微提着些裙摆快步跟上。
端嫔身份最高,也不消得给谁面子,她早不想在这儿同人闲话了,既是同万琉哈氏同住景阳宫,只见端嫔唤了声儿“定妹妹”,二人便这么去了。
如此一来,在场的可就剩下高贵人和石贵人了,见两厢这般不给她颜面,高贵人面上也是腾得一红,心中不自在极了,若非这两厢她哪个都不敢得罪,今儿她必得拉着人好好找回面子去。
石贵人见高贵人如此羞恼也是心中发笑,心想着那日选秀这高珵出尽了风头,还当人再不济也能有个嫔位,谁道也不过如此,连封号也无。
她虽也同高珵一般,但瞧着高珵吃瘪,她原也没过高期待,故而这会子心中可没什么不满和怨怼,还烂着好心安抚高贵人以后,毕竟她们二人以后也要共处一屋檐下了。
“好妹妹别在意这个了,咱们都相处这么几日了,你还不清楚她们的脾性吗?今儿可是咱们的大好日子,赶紧的随着公公们去启祥宫安置下来才是,今儿咱们的绿头牌便能上万岁爷的案前了,以妹妹这好颜色,我合该提早恭喜了妹妹才是。”
这话可不好叫人听见了,石贵人压着声儿同高贵人咬耳朵,高贵人一听这个,面上顿时羞红一片,挽着石贵人的手臂轻轻锤了一锤,虽心中期盼已久,然到底不好补矜持娇羞。
“姐姐就别逗弄我了,我算得了什么,要我说姐姐可比我好得多,姐姐性情极好出身也比我高,我不过是借着叔父的光才得以入宫的,可比不得姐姐。”
二人你互吹了两句,皆听得对方的话有些飘飘然了。
赵公公瞧着只觉得好笑,两个脸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罢了,还妄想着借着宠幸一飞冲天呢,做什么什么青天白日梦,万岁爷后日就带着人走了,留她们在宫中学规矩,可得叫她们傻眼去。
“贵人们快请吧,早些安置了早些歇息会子不是,若真得幸面圣,可不好叫万岁爷瞧见贵人的疲态了。”
赵公公抓蛇打七寸,一开口就拿捏住了二人最在乎的事儿,高贵人和石贵人不再耽搁,这便又谢过了赵公公,跟着赵公公一并去了启祥宫。
赵公公肩上担子重,无意同高贵人和石贵人多说什么,也没带着人四下逛逛说说各处主子的规矩,带着二位直接抄了近路去了启祥宫,高贵人和石贵人没见过旁处的华贵,刚进了启祥宫的时候还有些忍不住慨叹。
这般好,这般大的宫室竟就给她们两个贵人住了。
赵公公又是忍不住嗤笑,隐晦地拿手挥了挥周围的清漆味儿,这启祥宫可是有一二十年都不曾住过人了,久不经人打理,前两日他奉贵妃的命来时这儿地缝中还生着杂草呢,墙柱也有些斑驳了。
连夜叫人洒扫刷漆换门窗纸,这才侍弄得勉强能看,好在来安置的二位都不算什么高门的格格,只空旷便觉得好了。
“多谢赵公公引路,这几日得公公照顾真真时辛苦了,也没什么好东西给公公,这些还请您务必收下,以后还请公公常来启祥宫吃茶。”
赵公公收了眼中的不屑,自也收了高贵人给的银子去,稍颠了颠,荷包里头大概是个小金锭子,换成银子得有十两,如此还算是这小丫头识相,如此也能换他几句好话了。
“贵人实在客气,贵人先四下瞧瞧吧,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下头人便给您和石贵人送来人手和陈设了,届时屋里如何布置全看您和石贵人是喜好,贵妃体恤,只怕贵人们劳累,还特拨了银子命膳房做出几样子咸甜点心和安神的汤来,酉时便可叫下头奴才们领来了。”
高贵人和石贵人这便又谢了赵公公去,亲自送人出门,这才不再压着兴奋劲儿好好瞧瞧她们以后的居所。
“只咱们住的东侧殿便这样好了,真真不知住正殿是什么好滋味儿。”
高贵人感叹一句,立在廊下朝正殿望去,真真是满目向往,石贵人只觉得高贵人异想天开,不过今儿高兴呢,她倒也没开口坏人情绪去,应和一句便罢,先自个儿提着包袱将为数不多的衣物放好了去。
“奴婢元冬见过贵人,贵人吉祥。”
还未等高贵人收回向往的心呢,便被一道柔声给拉回了神儿。
只见跟前叫元冬的宫女年纪稍长,约莫二十出头,样貌端正眼神柔和清明,规矩更是不必说,高贵人入宫前光是这规矩便学了半年,自认做得极好,可同元冬一比,却是高下立判,可见这位定然资历深厚,即便身为奴才亦不容她小瞧。
“不知元冬姐姐寻来作甚,可是有要事吩咐?”
元冬柔柔一笑,顿时叫人心生亲近:“贵人客气,奴婢是赵公公派来伺候贵人的,若贵人还满意奴婢和下头的几位,以后奴婢们便跟在贵人左右伺候了。”
“同奴婢一道来的还有寻巧姐姐带着的几位,赵公公也未明说叫奴婢和寻巧姐姐带着人分别伺候哪位主子,总归全看您和石贵人的喜好。”
此时石贵人也闻讯而来,听明下头人来意倒也纠结,然高贵人对元冬颇有好感,这会子便抢先定下了去。
其实真用心选也没什么好选的,贵人跟前儿不过有四个奴才伺候,一个贴身的掌事大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