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因诊脉耽误了时辰,便得挪到明儿去了,可耽误这好光景。”
佟佳贵妃和玉琭你一句我一句地开解,太皇太后娘娘心头这才爽利不少,也是盼着去赏牡丹呢,干脆也不叫太医们耽搁了,给她看罢直接再给下头女眷们诊了脉去。
苏麻喇姑见状,可算是松了口气,娘娘近些年年纪渐长,那心性却越来越像个孩子,什么都得哄着来,可叫她费尽了心思,幸而娘娘身侧有贵妃和德嫔开解,也叫她轻松不少。
春白见状,立即请了太医们进来,挨着个儿的给太皇太后娘娘和各位主子们请脉去。
不等宋太医三个给太皇太后娘娘请完脉,外头太监扬声,说是万岁爷和公爷来了。
紧接着春白和玉竹一左一右未康熙爷和巴尔善掀开了竹帘,迎了人进来,众人这便给二人请安,太皇太后娘娘老神在在,也不动,只抬了抬另一只手给二人赐座,诊罢脉了,太皇太后娘娘这才开了口。
“瞧你们这一脸菜色的,昨儿可没少喝吧,解酒汤可用了?正好太医们具在,也叫人好好给你们二人瞧瞧去。”
康熙爷和巴尔善紧忙起身应下,瞧着精神头儿确实不好,蔫蔫巴巴两颗老白菜似的,倒也不光是吃酒吃多了,二人一说事儿来说个没完,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歇下,勉强睡了一个半时辰酒过来请安了,自然精神不好。
只是饮酒无度便是不该了,二人又怎敢说自个儿彻夜不眠,且心虚着呢,只怕皇玛玛知道了又要说他们去。
“回皇玛玛的话,孙儿们用了解酒汤和早膳来的,只是想来昨儿猛然比试的缘故,身上的肉有些酸痛,叫人拿矫按一按,再歇个两日就好了,倒没什么大碍,也不必叫太医瞧了。”
太皇太后娘娘哼笑一声儿,岂能看不出二人心虚不想瞧太医,昨儿夜里定没少放纵。
她这个做皇玛玛的再不情愿也妥协了,岂有绕过这两个的理儿,非得叫太医给二人开两剂黄连,叫他们苦一苦才好。
“还是叫太医瞧瞧吧,昨儿比试虽然都是点到为止,可就怕有了什么暗伤,可不能仗着年轻不在意自个儿的身子,一会子也叫人给玉玳瞧瞧,调养调养身子,既是都在,便一块儿瞧了倒也方便。”
太皇太后发话,自不容人拒绝,康熙爷和巴尔善就不说了,只怕叫太医瞧出熬夜的事儿,故而含这些忐忑。
除这二人以外,在场的也就玉玳紧张些,她想着今儿告诉巴尔善有孕的事儿呢,谁道眼下不仅要告诉巴尔善了,还直接要公之于众了,她都快三个月的身子了,娘娘不会要训她不马虎大意吧。
似看出了玉玳的忐忑,玉琭避着人握了握玉玳的手,且叫人安心去。
康熙爷和巴尔善素来身体强健,只是熬夜精神不济罢了,倒也没什么大碍,太医不过多嘱咐两句养生之道而已,而后便给后宫女眷们瞧了。
太医三位呢,依着顺序各诊各的去,倒也十分迅速,到了玉琭这儿,玉琭先请乔太医给玉玳诊脉,她倒是不急的。
玉玳腹中的孩子都快坐稳了,脉象自是明显非常,果然,只几息的工夫,乔太医面上便隐隐露笑,又轻声儿问了几句立在玉玳身后的贴身小丫鬟,这便朝公爷朝玉玳道喜。
“恭喜公爷、福晋,福晋有喜了,眼下腹中的孩子已然有两月余,胎脉强健,母体安康,只待细细将养,瓜熟蒂落了。”
“什么!”
“有孕了!”
太皇太后娘娘和巴尔善同时惊呼,一个拉着太医不断确认,一个蹲在玉玳身前儿,拉着玉玳的手红着眼睛险些要落泪,皆是再欢喜不过的了。
“有孕了?真的有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儿,爷出门办差竟没能陪着你,这两日又尽拉着你闹腾了,都是爷的不是、、、、、、、”
巴尔善拉着玉玳的手絮絮叨叨地,只听见乔太医说玉玳有孕,旁的他一概没听清,一想前几日回到府上,他还想拉着玉玳胡闹来着,他便想给自个儿一巴掌去,真真是没轻没重极了。
幸而玉玳没顺着他,但凡纵容他一点儿,只怕便要伤着玉玳伤着孩子了。
太皇太后娘娘拉着乔太医细问着,乔太医解释的声儿爷不小,一听说孩子都两个多月了,巴尔善继而又想自个儿着两个月都没着家,没能陪在玉玳左右不说还叫人累病了一回,他真真该打!
“爷这是做什么,我们要有孩子了你不高兴吗?怎么还哭起来了。”
瞧着巴尔善恍惚着,那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即便玉玳早知自个儿有孕了,这会子仍不禁受其情绪感染,有跟着红了眼睛去,心头爷泛着些后悔,早知巴尔善如此盼着这个孩子,她早前便应该告诉了他,叫他欢喜去,也不至于当众这般了,倒叫人笑话。
巴尔善抹了把脸,才知道自己情不自禁落了泪去,虽有欢喜的成分,可更多的是自责,自责先前的陪伴缺席,自责原先明明顾忌着玉玳的身子,打算这二年不要孩子的。
可谁道只侥幸这么一回,便叫孩子钻了空子了。
“高兴,爷高兴的,只是爷先前明明同你说好的,这二年先不要孩子,咱们二人什么时候玩儿够了再说,谁道爷忙着,不仅没能带着你过些个松快日子,反而叫你这般年纪就要做了额娘,若可以,爷真想替你怀,为你生去。”
“然爷这话说了和没说一般,真真该掌了嘴去,只怕你怨爷食言,打今儿起,爷哪儿也不去了,什么也不做了,就天天守着你和孩子,弥补爷的过错去、、、、、、、、”
玉玳原还被巴尔善感染了情绪,眼泪汪汪着,下一刻就要忍不住泪了,谁道一听巴尔善这傻乎乎的话顿时便忍不住乐了,心道还真就像姐姐所说,瞧着自家爷紧张过头、傻乎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