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冷了,倒也没什么大碍,想来就是下头人进进出出叫风吹进来的缘故,掩上门一会儿就好了。”
玉琭没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又嘱咐人多点了些炭去,也不必叫戴贵人日日算计着炭火用了,若是不够只管叫人去她那儿支用。
她同四阿哥的炭火用度全是万岁爷从自个儿的用度里拨的,屋里白天夜里不停的用炭取暖也顶够的,连带着她跟前儿奴才也沾光,就是用超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戴贵人又连连的谢,可再谢也做不来先前那高兴的模样了,她这会子还能在贵妃和德嫔跟前儿维持得住镇定已然很是不易了。
末了下头奴才们送完了东西,佟佳贵妃和玉琭也不多陪着了,只嘱咐采月和几个屋里的奴才好生伺候她们主子,也叫戴贵人好好歇歇去。
戴贵人恭送了人,直到看不见贵妃和德嫔的身影了,转身进了屋赶了人躲在被窝子里这才唰的落了泪去。
她这心思是连跟前儿亲近的奴才也不敢叫知道了,贵妃能这样明着要挟她,谁知会不会在她身边儿安插些个细作,一旦她敢背着人道什么不满,怕就该她受难的日子了。
她受难事小和孩子呢。
戴贵人紧紧攥着被角儿,当即又是一串子泪下来,太医还不叫她多思,可她怎能不多思啊。
倒也不光是戴贵人这儿难挨,佟佳贵妃和玉琭也不好受,以往相处起来轻快着,可如今也不知怎得了,来了戴贵人这儿竟还得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色说话行事,就是伴驾都没这样艰难的。
佟佳贵妃甫一走远就同玉琭说起这个了,不免无奈地叹:“咱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看着戴贵人的脸色说话,生怕一句不妥就叫她多想,不知道的还当咱们多巴结她呢。”
“要我说这可不对劲儿,咱们将戴贵人视作姐妹,是在乎她不假,可也不能回回叫人顾着她的心思来,不说尊卑高下的,就是亲姊妹间也没得叫一方一味迁就的。”
佟佳贵妃抿了抿唇,后头原还有一句念叨戴贵人已是伺候万岁爷的老人了,竟还能如此不懂事儿的话呢,可想想到底还是没说,觉得是有些过分了。
玉琭点头,亦是觉得刚刚同戴贵人说话时不自在极了,然想想戴贵人以前就是个爱多虑的性子,如今料想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更敏感了些,也说不得人什么不是。
“约莫是因为有孕吧,怀了身孕的多心思敏感些,不受控制得多想,不说戴贵人,就是我怀四阿哥的时候也爱瞎想,时不时的还爱吓唬自个儿,如今这一胎却是没那么严重了,到底得有个过程。”
“等戴贵人的孩子平安降世了,多得是孩子的吃喝拉撒睡叫戴贵人操心,届时她就是想多想也顾不上多想了。”
佟佳贵妃含笑点头:“但愿如此,我自也是不希望咱们姐妹几人生出什么龃龉来,和和气气是最好了。”
说罢,二人又提起旁的了,玉琭好不容易丢开四阿哥轻松会子,自是不想那么早就回去候着那爷俩儿回来,正打算同佟佳贵妃一道去赏梅,一旁的魏启忽得上前靠近了主子,往前头路旁指了指。
“娘娘,乔太医在前头候着呢。”
二人顺着魏启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前头不远处果真是乔太医,只见他盼着人了,紧忙稍弯着腰快步上前给主子们请安。
“乔太医可是有什么话要说,这天寒地冻的站在外头多难挨,怎也不差个小奴才来禀一声儿?”
贵妃问了一句,知乔太医是自个儿人说话也含着几分关切。
乔太医四下张望了,见没什么闲杂人等才压着声儿开了口:“娘娘们陪着戴贵人说话,臣只怕差人知会了会叫戴贵人看出什么来,于身子更是不利。”
乔太医没直言,可任谁听都知道戴贵人的身子约莫是有旁的不对了,若不然乔太医也不必这样避着人说话。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佟佳贵妃同玉琭相视一眼,干脆带着乔太医去清溪书屋的偏间候着,若戴贵人真是不好,如此也方便等万岁爷来做决断,就不消得叫人来回传话了。
一行人也没什么玩儿的心思了,连快步去了,到了地方万岁爷还未带着四阿哥回来,佟佳贵妃耐不住,便急急先问了乔太医去。
“戴贵人身子到底有什么不妥,那刘太医医术也不差,怎没见得他禀了什么不妥?”
倒不是不信任乔太医的医术,真论起本事来还是乔太医更高一筹的,只是能进太医院的哪儿有医术不好的,自先前万岁爷整顿了太医院后,太医院上下换了好些人,想来更是不敢造次。
这又事关龙子龙孙,他刘太医怎敢怠慢啊。
乔太医忙回:“臣自是不敢妄言的,只是以臣的经验看,戴贵人的脉象细弱,胎脉也孱弱,如今暂看不出是有什么问题的,只能说这孩子生得比寻常这个月份的孩子更慢些。”
“长此以往,臣不敢保证戴贵人这一胎能不能保住,就算保住了这孩子生下来也得带些胎里的病,身子比旁的小主子更虚弱南难养些。”
“追其缘由,一来是戴贵人身子底子原就不好,二来就是戴贵人郁结于心,有道是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戴贵人气虚脾虚肾气也不足,她日日吃不下咽味同嚼蜡正因如此,母体不和自然胎儿不稳,臣故有此言。”
一听戴贵人胎象不好,甭管之前同戴贵人有什么不痛快的二人都是顾不得了,连又朝乔太医发问,可有什么好法子保胎的。
就戴贵人的情况,若是再没了孩子,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乔太医摇了摇头,对着自个儿无能为力的境况心里亦是愧疚的:“臣今儿给戴贵人开的方子已然是在心头琢磨了几遍了,暂还没有更好的法子,这心病还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