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氏倒是没具体了解过,心下一慌,也隐隐觉得不大对:“应当也不至于阿哥整晚不醒,除了守夜的奶娘还有宫女呢,她们也是伺候小主子颇有经验的,若真一次不醒早该看出不对了。”
“至于安氏说的一夜安稳想来也是李氏确实哄得好,有时也不是说有什么特别的法子,就拿谢姐姐来说,四阿哥就是同谢姐姐投缘,除了您之外,也就是谢姐姐抱着四阿哥最能叫他觉得安稳了。”
可说罢这个方氏也觉得不对了,六阿哥若真同李氏投缘,当像是四阿哥对谢氏那般亲近,怎六阿哥反而更亲近安氏呢?
“要不这就叫人拿下李氏严加审问?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猫腻。”方氏见主子沉着脸,且小心翼翼试探一句。
玉琭颇有些心动,可到底还是没同意。
就因为些许怀疑便将李氏拿下审问了,真查出些什么也就罢了,可若是没查出不对来呢?
一来被冤枉的李氏是不好再用了,只怕她心头委屈真对六阿哥不利,二来以后她这永和宫上下必得人人自危风声鹤唳,因为谁的一句怀疑就得万劫不复了,这还叫人怎么伺候。
玉琭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不急,你是为数不多能同李氏说些话的,今儿白日正好李氏歇着夜里值守,一会儿你寻个由头带着她去你房中说说话,以关心为主试探为辅,尽量多留她些时辰,旁的我便叫人好好查查。”
“如今只能先小人后君子了,如若李氏真无辜,本宫亲自给她道歉也未尝不可。”
方氏不敢大意这便去办了,且看着方氏出了门,玉琭这便叫来莺时,叫人往景仁宫去了一趟,这探查的事儿还是得请些专业人士才可。
慎刑司可是宫中小刑部,那儿的嬷嬷公公们除掌管审谳刑狱之事外,就连验尸也拿手,自然不必提小小搜查之事了。
然玉琭可请不动慎刑司的人,还得请了皇贵妃开口才是,幸而她同皇贵妃一条心,人家将四阿哥和六阿哥当自个儿孩子看待,日日忙活着也不嫌麻烦,但凡换个掌管六宫的,玉琭也就不开这个口了。
很快佟佳氏就来了,莺时知道的不多,然佟佳氏一听玉琭是要慎刑司的人来搜查便觉得事儿不简单,都未细问便派肖公公叫来了慎刑司精干的几位,但凭玉琭吩咐去。
“你先办你的紧要事儿,回头咱们再细说。”
玉琭原还想着先同人解释解释的,然佟佳氏只怕玉琭不妥,哪儿还故得上什么缘由,只管先叫玉琭忙活去。
玉琭朝佟佳氏感激的点了点头,这便吩咐去:“今儿劳烦几位过来了,下头人说六阿哥跟前儿的奶娘李氏哄孩子有一手,凡她守夜阿哥就比平日安稳,许也是我多想,烦请几位看看去,若真只是那李氏有本事本宫也就放心了。”
慎刑司的管事是位身材壮硕的姑姑,看着像是农妇似的糙,玉琭原还担心这样的人不能细致办事,然对上利姑姑那双含着煞气似的上挑细眼,刀锋般的精亮瞳仁,便也能看出她绝非一般了。
“娘娘放心,奴才会带着人将李氏房中一寸寸捋过去,且需要三刻钟,还请娘娘稍候。”
利姑姑的自信叫玉琭放心不少,且不知方氏能拖李氏多久呢,玉琭紧忙敦促一句:“那便叫莺时给姑姑带路,若是姑姑真没查出什么,还请尽量不要让李氏察觉出什么来。”
“娘娘放心,奴才就是吃这碗饭的,定然不叫娘娘为难。”
利姑姑也是爽利人,当即应下便带人跟着莺时走了,话说到这份儿上佟佳氏倒也不必再细问玉琭了。
永和宫上下奴才她都熟,这还有什么不懂的,是六阿哥出了岔子!
佟佳氏照顾六阿哥虽是不及四阿哥多,可她亦是极疼爱六阿哥的,猛然知道六阿哥身边亲近的人许是害了他,佟佳氏先惊后恼,这会子心里直发凉。
六阿哥还那样小,若真被人喂了什么不该喂的可怎么办啊!
“玉琭,六阿哥在何处,这会子可有大碍?”
玉琭心中亦是不安稳的,然比起佟佳氏还算好些:“姐姐别担心,今儿一早我还看了六阿哥,六阿哥好好着呢,也是前儿乔太医来请过了平安脉,没说有什么不妥,只是这李氏的行径叫我着实不放心,这才请姐姐帮衬着些。”
佟佳氏闻言顿时长舒一口气,攥着帕子稍抵了抵心口:“那就好、那就好,许也是你发现得早什么都还不显,不成,还是叫乔太医来一趟吧,再给六阿哥瞧瞧也放心。”
不等玉琭应声佟佳氏便派人去太医院叫人了,然也知这事儿未查明前玉琭不想闹大了,便只说是叫乔太医开些养生的药膳方子,如此也就不引人注目了。
利姑姑果真是个有本事的,这头乔太医还未到呢利姑姑就先带着人回来了,见利姑姑脸上不妙,玉琭心头一咯噔,嗓子被人勒着似的险说不出话来。
“利姑姑,可是、、、真有不妥?”
利姑姑一言不发,先捧着一个巴掌大的布包上前,灰扑扑脏兮兮的,瞧着像是从什么缝里抠出的一般。
“奴才确实查到些不同寻常的,然这不好断定是何作用,许得再请太医来瞧瞧。”
只听查到不寻常的玉琭一颗心都碎了,她已然是认定这荷包里的东西有异了。
那一瞬间玉琭的肩膀都垮了下来,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不敢想六阿哥经历了什么,六阿哥整日在她眼皮子底下都能叫人不知不觉给害了,若非因为安氏的一句话起了疑,她还无所知。
作为六阿哥的额娘,她当真失职!
“打开!”
玉琭憋着难受抖着嗓子命令着,事已至此甭管是什么都得面对了,见这布包不大,玉琭只盼着是些个不打紧的东西,只要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