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不在宫中,也不叫福晋太过拘谨,整日只闷在院子中,去太后娘娘和额娘那儿走动走动也好。
伊尔根觉罗氏自然极舍不得大阿哥走,亦是担心大阿哥的安危,可她便是再舍不得也不说半个不想叫大阿哥走的字,她只乖乖应下,答应大阿哥好好顾着自个儿的身子,什么思念都藏在心中,免得大阿哥走了还得操心着她。
大阿哥岂能不知,之后的几日除了办差便哪儿也不去了,只将时间给了福晋,然再看宫中另外一对小夫妻却全然不同。
太子同石氏虽关系熟悉了些,然仍不算很亲近的,成亲着半月以来,太子除开始几天同石氏宿在一处外,便是宿在侧福晋李佳氏那儿最多。
李佳氏貌美,石氏也生不出什么争宠的心来,甚至还感激有李佳氏替她分担太子爷的宠爱,然近来太子紧着在他皇阿玛跟前儿表现呢,想叫他皇阿玛安安心心将政务交予他打理,每日寅时便去乾清宫点卯了,直至落钥才归,自然没心思放在女眷身上。
除了石氏和侧福晋李佳氏知道太子爷是在万岁爷跟前儿忙碌着,下头的格格们住在深宫一角,并未与太子同处一个院子里,消息不甚灵通,还当太子这便伴驾出征了,几番打听还险闹了笑话。
也是都闲着,才能有有笑话去闹,玉琭可忙着,边是为康熙爷亲自打点些个,边是为六阿哥做着出征的准备。
盔甲自有下头的依着规矩为六阿哥准备,然当额娘的怎么操心都不嫌多,当初四阿哥出征时玉琭便叫人给他打造了贴身的软甲,而今也不能少了六阿哥的。
除了此之外,容易消耗的鞋袜也得多备着些,打仗途中怕也不方便叫下人洗衣什么的,故里头穿的外头裹的也要尽量多拿,怕水土不服、头疼脑热,药也得多叫乔太医炮制好带上。
光是六阿哥的还不够,玉琭还得替四阿哥操心着。
四阿哥原在外头办差呢,带的东西不太多,而今得了康熙爷的令都不必再回京城了,直接改道塞外,往康熙爷御驾驻跸之地克勒和屯去了,四阿哥一应穿的用的也得置备好随着六阿哥的东西送去。
每次送康熙爷和孩子们出行,玉琭也像是跟着打了场仗似的,准备了这个又想起那个,睡觉梦里都在核对着行李单子。
也是每每这时候玉琭总想着什么时候四阿哥也能有了福晋帮衬,如此也能叫她少操心一点了。
然这念头也不过是想想就作罢了,眼下战事在即,阿哥们的婚事自是要往后再延一延,人家三阿哥还没合适人选呢,就更别提四阿哥了。
整日光是准备便叫玉琭忙得脚不点地,连康熙爷也没工夫见了,待拾掇了七八日什么都差不多了,玉琭这才缓了口气,忽得想起康熙爷这几日也似乎没过来瞧她,只是差人通报一声儿,多是不要等他进膳,不必等他安寝了。
看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玉琭透过雨幕试图往乾清宫的方向望了望,然入目的只是红墙琉璃瓦,连乾清宫的屋檐子都瞧不见,直惹得玉琭更思念了康熙爷几分。
“也不知万岁爷做什么呢?怎几日了都不见踪影,可是这宫里头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个我不知道的小妖精?”
见主子玩笑,魏启也忙笑着回:“哪儿能啊,您管着六宫呢,奴才也整日睁大了眼睛替您瞧着下头的人,别说甚妖精了,就是连惹人的苍蝇都没有,万岁爷确是在忙呢。”
“也就是您这儿万岁爷总惦记着,一天叫魏珠公公跑好几趟,旁的可在没有了,听说万岁爷连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工夫也没呢。”
玉琭一听这个还微微诧异,康熙爷不是没亲征过,上次亲征前虽也忙碌,可越是到临走的那日便越是清闲了起来,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万岁爷身边不是还有太子帮衬吗?怎还忙成这样?”
这话玉琭身为后宫嫔妃本不该问,然德妃是什么人,她在康熙爷跟前儿素没什么该与不该的,康熙爷也从不叫人瞒着玉琭什么消息,这会子玉琭问了,魏启便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您有所不知,奴才听魏珠公公说,是那噶尔丹又不老实呢,先前不是杀了朝廷派出的使臣么,本就是挑衅了,可那狗贼还觉挑衅得不够,又给朝廷传信索要喀尔喀土谢图汗和哲卜尊丹巴呢,口口声声还要索他们的命。”
“那噶尔丹还亲自带着两千人占据了归化城,说是朝廷若不给,他便率这两千人‘出使’抵京,当面问咱们万岁爷要人。”
饶是魏启不懂军事,但闻噶尔丹狂妄之语仍觉得可笑荒谬,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儿,接着道。
“多伦会盟以前万岁爷尚且庇佑二人,更别提会盟之后了,土谢图汗和哲卜尊丹巴已然称臣,万岁爷自没有将臣子送去的道理,这便同诸位大人商议对策呢,似要先派人佯装和谈,稳住噶尔丹,大军随后就到将噶尔丹一口吞了去。”
玉琭笑看魏启一眼:“你倒是知道得多,行了,既是万岁爷忙着我便不去打搅他了,你只寻个空儿替我给万岁爷送去些吃食便是。”
“前阵子我还听万岁爷念叨着想吃八宝豆腐羹呢,只御膳房的师傅总做不出苏州的味道来,四阿哥正好去南方,差人寻了地道的做法写在信中,谁道这一忙我们都忘了,亏得是六阿哥又提了起来。”
魏启笑眯眯地,一提起四阿哥和六阿哥便忍不住夸,阿哥们都实在孝敬得很呢。
又闲聊了两句,见时候不早了,那八宝豆腐羹玉琭也没试着做过,这会子少不得带人细细研究,只盼得能叫康熙爷能在临行前满足了愿望,这一出征怕又得是半年一年的,在外头更是吃得没宫中细致了。
好在四阿哥给的法子十分详细,玉琭带人试了两三回就做出来了,下午便叫魏启送了这道羹去了御前,玉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