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叫太医过来处置这,只怕万岁爷真得气出个好歹来,梁九功可是了一句,还没说全了话就被康熙爷又挡了回去。
“不必再劝,朕执意如此!”
得!既如此,梁九功也只好闭紧了嘴巴,且叫人扶着万岁爷去榻上躺好去,好好顺顺气先。
前些年操心劳力得很了,康熙爷有心头绞痛的毛病,虽这二年未曾再犯,然梁九功一直替康熙爷备着药呢,半分不曾疏忽。
这会子康熙爷气急攻心,眼瞧攥着拳抵着胸口强忍着,梁九功紧忙拿出两丸药来伺候康熙爷服下,好在对症,只两刻钟的工夫康熙爷便觉好了些,然他心头对太子的失望和气愤不减,连另外一拨人查出来的事儿他也不想听了,这便吩咐了梁九功。
“你同连大人亲自带人回京一趟,颁朕旨意,夺太子理政之权,禁足于毓庆宫,不许任何人探望,包括太子福晋、侧福晋和余下格格侍妾。南书房处置政务,若有不决,着御前大人伊桑阿、阿兰泰、陈廷敬、李光地四人商议处置。”
“至于被太子设计杀害的二位大人和夏老大人的孙儿,朝廷尽力安抚家眷,你亲自登门替朕赔个不是去,涉案一应人等全部压入大牢,着恭亲王和巴尔善亲自审问,断不可放过一人。”
“待朕班师回朝,再一一处置那逆子和下头的罪人!”
梁九功即刻应下,康熙爷吩咐得急,要他即刻去办,梁九功不敢耽搁,然康熙爷这头儿他也放不下呢,立马叫来御前的奴才们好好点提安排一番。
然梁九功甫一起身,康熙爷便扯住了梁九功的手臂叫人靠近些来,这便是有私事吩咐了,梁九功俯下身细听,果真是万岁爷吩咐他回去后,好好替他关切着些德妃,至于那位不守规矩的赵答应,康熙爷连提也不提。
即便不提,那位在做出此等逾矩之事时,或说有了这样不清不楚的传言时,她也必然不能再在后宫中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只有悄无声息的死,才最能保全天家颜面。
梁九功回京了,身边还带着百十个官兵,这一走阵仗不小,整个大营中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连大人先前所言非虚了,只太子同赵答应那事儿是天家丑闻,知道的并不多。
饶是如此,太子党内也人人自危。
索额图消息灵通,本就为太子迫害臣子一事而头痛,谁道竟还同不知打哪儿来的赵答应有了首尾。
索额图几次求见康熙爷,次次都不得见,且叫他这般不可一世的都惶惶不安起来,不知此事该如何替太子挽回,在他心中出了人命算不得大事,毕竟谁也比不得太子尊贵,可得罪了万岁爷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太子再尊贵,也到底越不过万岁爷去,他碰了他阿玛的人,即便此赵答应不曾被万岁爷收用过,那也万万不该。
万岁爷一旦觉太子不顾君臣尊卑,罔顾父子之情,那太子还能得什么好?
偏万岁爷膝下又不止太子一个儿子,其余皇子各有各的好,又争着再万岁爷跟前儿表现,可反衬得太子更是昏聩糊涂了。
索额图这头焦头烂额没甚法子,只得也悄悄派人回京,希望能赶在梁九功之前见了太子,叫人在梁九功跟前儿做出些悔过的样子来,若他还敢不服,那真当是不知好歹、自寻末路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康熙爷探查的人回来,大阿哥和六阿哥也不必再查甚有的没的了,连带着四阿哥一道,兄弟仨可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大阿哥有心亲近着这兄弟俩,凡一有消息就说给四阿哥和六阿哥听听,这赵答应的事儿康熙爷是下令封口的,可架不住大阿哥神通,这消息还是传入了他的耳朵。
震惊太子的行径不轨,大阿哥关起门来,忍不住同四阿哥和六阿哥叹道:“太子的口味当真是非同寻常,前些年是同小太监传出些有的没的,而今又是皇阿玛的赵答应,若我没记错,那赵答应入宫早,可是年纪不小了。”
“我年纪还小的时候,也记不得是哪一年过年,见过那赵答应一回,是个相貌无盐的,后来她身份低微似乎又总病着,逢年过节也没她出来的机会,多少年不曾见过了,谁道竟同太子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要我说,着赵答应多半没勾搭太子的胆子,说不得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就是可怜那赵答应一辈子没出过头享过福,末了就得了一白绫。”
大阿哥虽未直说,可点得也够清楚了,就差直说太子是闯进人住处,强迫了赵答应,四阿哥没接话,只是道了句可怜便将这事儿给揭过了。
赵答应再不怎么样也是皇阿玛的后宫女眷,说这话到底是损了皇阿玛的颜面,四阿哥抿了口茶,问起大皇嫂的身子。
一说伊尔根觉罗氏,大阿哥这便忘了赵答应了,忙回:“你皇嫂身子还成,正好昨儿又有信送来,说是胎像暂稳固些了,只是头三个月仍得上心,京中近来阴雨不断,也省得她带着孩子出门子了。”
“不知德妃娘娘如何了?”
四阿哥摇头,问大阿哥皇嫂之事也是想从人这儿打听些额娘的消息,可额娘许是同皇阿玛赌气来着,不曾有信来。
“暂还不知,想来也应该是没甚大碍的。”
兄弟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大阿哥这才出去办差,太子一事虽还未完全处置好,然皇阿玛他老人家自交代人梁九功和连大人处置,便暂不提太子了,只专注眼下战事。
再有几日便筹备得差不多了,只待寻个好时机,或同噶尔丹交涉,或直接下手,总归是不能再等,要速战速决,免得噶尔丹一收到风声又带人逃了去。
果然,未出三日,康熙爷派出的各路使者陆续返回,禀报噶尔丹并无降意,但他的属下及大臣,其中包括噶尔丹最亲信的重臣丹济拉、吴而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