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了能替自家爷能再万岁爷跟前儿争几分好,为了大局,她就是不舍得也得舍得。
眼下太子爷是死是活,连个苍蝇想飞进毓庆宫瞧瞧都不成,虎毒不食子,她也知太子爷千错万错万岁爷总不至于要她的命,可她只是想着太子爷伤着,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热的人伺候着,她这内心煎熬得比生孩子还有过而无不及。
求万岁爷将她的孩子记在太子妃名下只是铺垫,她最终想求的还是万岁爷能允她看看太子爷,若是能叫她陪着太子爷一道反省就更好了,只要能和太子爷一处,就是将她一辈子拘在毓庆宫她爷情愿。
“做额娘的哪有舍得孩子的,只是越是将这孩子留着妾身身边,妾身便越舍不得将他抱给姐姐抚养了,如此还是早些打算,以后也省得小阿哥不习惯,妾身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是对的,故再有不舍也舍得,还请万岁爷成全。”
瞧着李佳氏的哽咽,康熙爷倒是难得感慨,其实就是这李佳氏不提,他也早打算将太子的长子记在石氏名下,至于养育,倒是不消得太子身边的女眷操心。
太子已然是长歪了的,可大清却绝不能葬送在这样人的手中,儿子不成,好好栽培孙子也不算完,他而今正当壮年,无论是矫正保成还是养育小阿哥,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过这事儿若他贸然开口,多少显得他不近人情,好在李佳氏早有如此打算,倒是省了他不少工夫。
康熙爷对此人印象极佳,且先应下李佳氏的请求后,对人也十分宽容,心知李佳氏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到御前来绝不是只为小阿哥而来,此时他倒不介意听一听李佳氏的请求了。
“太子长子确不可轻忽,朕原也有如此打算,既你这个做额娘的都没甚意见,那朕这便叫钦天监择了好日子,将小阿哥记到太子妃的名下,你如此顾全大局,理应重赏,若有所求只管道来。”
李佳氏闻言,心中的石头这才落了下去,吞着泪又朝万岁爷深深一拜,道明了自己的心意。
知玉琭害喜,见不得半点儿腥,而宫中的口味又多不合口,康熙爷又吩咐梁九功给他曾经的伴读曹寅送信儿,那人被他派去做了江宁织造几年,定然知道苏州又那些好厨子,请几个过来伺候着德妃,这一胎务必得稳妥才是。
康熙爷话没明说,李佳氏却明白得真切,这便感激谢恩,她哪儿不知反省就要有反省的样子,莫说跟着太子过什么好日子,就是整日吃糠咽菜,只要能叫她陪着心上人,什么就都是值得的。
待康熙爷安排好,又叫人被好了玉琭的膳,玉琭这才缓缓翻了个身儿迷迷瞪瞪醒来,一睁眼便瞧见了近在咫尺的康熙爷,竟还反应不过来,好似人才从宁夏似的回来叹。
玉琭环着康熙爷的脖颈儿好一会儿,嗅着熟悉的龙涎香,这才有康熙爷回来的实感。
“妾身别无所求,只求万岁爷允妾身去毓庆宫照顾太子爷的起居,久不能在太子爷身前侍奉伺候,妾身深感不安,情愿舍下侧福晋之位,只在太子爷身边做个小小的奴才。”
到了永和宫,玉琭仍是睡着的,不过今儿康熙爷可不着急了,外头的事儿都先放一放,他叫梁九功给他沏了一壶普洱,坐在玉琭榻上看书吃茶,等着人慢慢醒来倒也不失为是一种乐趣。
次次去、次次落空,怎么能不想人呢?
虽说明儿就是玉琭受封的日子了,玉琭来谢恩时总能得见,可这会子他也耐不住了,将怀中的小阿哥交给下头的人抱去阿哥所安顿,他迈着步直奔永和宫,路上竟也有些压不住要见心上人的雀跃。
想想被他打得在榻上昏迷多日的逆子,康熙爷隐隐的泛起些心疼来,指间圆润的玉珠拨弄了两圈儿,康熙爷到底还是点了头。
康熙爷忍不住笑,俯下身来抱住了还躺着的玉琭:“还梦着呢?爷都回来十日了,只是未能得见你,不是你睡着便是爷有事要忙,这么多天了咱们竟还没能说上话。”
能得这样的知心人相伴,倒是保成的福气了。
近来一来忙碌,二来是因太子的事儿心头不畅快,他便没勤去永和宫同玉琭见面,玉琭怀孕疲累,哪儿还听得他的牢骚,可见李佳氏对太子的情谊了,他便想起于玉琭的甜蜜点滴。
“只是陪伴太子,朕又何必夺了你的位份,想去便去吧,只是太子一日不反省,便一日不得出毓庆宫一步,反省就要有反省的样子。”
李佳氏是含泪笑着走的,也不知是回去的路上不消得再抱孩子了,还是迫不及待要见太子,李佳氏脚步飞快,只恨不得径自跑去毓庆宫才好。
康熙爷看着李佳氏略显急切的背影,又看看怀中仍酣睡的孩子,心思飘飘忽忽也定不住,往永和宫去了。
“可算是回来了。”
康熙爷设想过李佳氏如何痛哭流涕为太子求情,也想过李佳氏趁着他的恩典多求些荣华富贵,可断没想过李佳氏对太子用情至深,竟连侧福晋的位份也不要,只想陪着太子去。
便是玉琭这一觉过了午膳的时辰有不急,康熙爷捏了两块儿点心填了填肚子,轻轻攥了攥玉琭有些瘦了的腕子,反而操心起玉琭的吃食了。
“怎么来了也不知叫我,总叫你等着,若是我此时不醒,怕一会儿又得有事儿请你走了。”
“哪儿能,今儿是务必要见你的,十日已然是爷忍耐的极限了,今儿是什么事儿也不及咱贵妃娘娘要紧,可要起来了?爷看你总睡不知用膳,生生饿瘦一圈儿了。”
玉琭含着笑就着康熙爷的劲儿起来,许是睡得久了还有些眼前发昏,花月捧来一盏蜜茶用了,玉琭这才觉得好了些。
“倒不是我不想吃,而是我肚里这孩子实在贪睡又挑食,酸甜苦辣咸难得挑出什么合口的吃食,倒也不算吐得厉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