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这孩子是睡糊涂了还是真见了仙人,只要醒过来便比什么都要紧。
玉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四爷也跟着红着眼睛送了口气,抬手呼噜了下弟弟的脑袋,唯康熙爷有些怔愣,想他前几日在小九额上点的红点,当是还瞧着着孩子像是神仙座下的童子般可爱,谁道真就见着仙人了。
康熙爷素不爱信这神神鬼鬼的事,可孩子大难不死,以后到底得小心着些,趁着玉琭同孩子亲近,康熙爷还特叫梁九功去了一趟护国寺问问,先前急病乱投医叫护国寺僧人为小九祈福,而今也算是还愿了。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一阵儿,小九也知道错了,可玉琭只怕他记不住教训,便是心疼也摆了冷脸去。
“额娘从前怎么跟你说的,玩什么都得有个度,可你总觉得自己了不得,什么都不放在眼中,你出事倒是躺得舒坦,却险要了额娘半条命,又是你阿玛带着你玩的水,可可想过你若是真没了命,阿玛额娘还怎么过?”
“打今儿起你莫要在额娘跟前儿撒娇玩乐了,该读书读书该习武习武,我就是太惯着你,才险些酿成大祸!”
小九一听这个顿时就委屈了,他都知道错了额娘怎还不原谅他,倒也心虚,不敢忤逆额娘的话,只是抬着他那双大眼睛落泪,看看额娘,又看看一旁的四哥,想叫四哥替他说说好话。
玉琭铁了心要好好整治小九,别开脸不去看他,四爷却是受不住弟弟求救的眼神儿,这小孩儿同他的年纪差得太多,说句没规矩的,平日里带小九就跟带儿子似的。
去岁他又才得了儿子女儿,正是父爱泛滥时,拉着小九叹了又叹,到底还是袒护着。
“额娘,小九才醒来您便叫他读书习武,他身子哪儿受的住,不若儿子带他两天,一来养养身子压压惊,二来也叫他多出门见识见识,有道是知天地广阔方知自身藐小,懂谦卑,小九整日在您跟前儿,有奴才们护着,自然是天不怕地也不怕的。”
小九躺了三日,这三日里玉琭吃咽不下也睡不着,这会子亦松劲儿便觉头痛得紧,偏小九是个难管的,她又不是刚生四爷那样的年纪了,眼下听得四爷愿意管小九,她且巴不得,连忙摆手叫四爷带走小九,省得叫她操心。
“好好好,你只管带着他回吧,只不许惯着,伺候他奴才一个都不许带。”
玉琭嘴上说得舍得,可心头怎能不惦记,可少不得再嘱咐了小九几句:“你四哥平日里甚是忙碌,你自个儿会穿衣吃饭便不要劳烦旁人,也莫仗着年纪和辈分欺负了弘晖和大格格,记住了吗?”
小九抱着他四哥的手臂连连点头,额娘生气最是吓人,恼了还要打屁屁,今儿得亏有四哥在呢,他自然是什么都答应的。
康熙爷这会子绕了屏风进来,听见了母子仨的话,也无不允的。
小九出事他也不少反思,若不是因为老来子,宠溺太过,又怎会胆大到这个地步呢,是该治治去!
有了康熙爷首肯,小九用了药,早膳也不安心用完,随意对付两口便跟着四哥走了,走得那叫一个迫不及待,可叫玉琭脸更是黑了几分。
康熙爷伏地做小几日,眼看着危机暂解,连揽着玉琭的肩膀哄着:“别气了,老四办事妥帖,有他带着小九你可一百个心。”
康熙爷不说这话还好,可一说玉琭就来气儿,扭着腰躲开康熙爷的手:“哼,还说呢,也不知谁一把年纪了,连个三岁小儿也治不住,末了还得指望儿子给你兜底!”
康熙爷讪讪一笑,往前追了一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只当可怜我、、、、”
康熙爷难得卖惨,直逗得玉琭忍不住苛责。
“真是没法子。”玉琭扭过身来拉住康熙爷的手:“旁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了,一把年纪了顾好自个儿的身子最要紧,今儿咱们都好好歇歇去,小破孩子真是折腾坏咱们了。”
康熙爷无不依的,立储的事儿也只管延后,今儿便只管同玉琭偷闲。
不过康熙爷心中早已有了储君人选,养足精神特回了趟宫,召几位心腹大臣入宫,在几人的见证下亲自拟了圣旨,又趁早朝当众百官的面儿,由几位御前侍卫将圣旨放入殿中正大光明匾之后。
自此,众臣知晓琢磨圣旨上到底传位给了谁,不必担忧圣上百年后无人继承大统。
皇子们心思各异,三爷几乎死了心,旁的皇子们也没那心思,八爷倒是满心的期盼,唯独四爷胜券在握,然面上仍旧不显,只好好办差带孩子去。
小九自以为出了宫便如鱼入大海,终得自由了,在四哥府上好吃好玩了两日,身子才见好,四爷便便不叫他险着,不管办差也好还是上朝都带着小九一道行走。
小九头一日才觉新鲜,可很快便尝到了苦头。
对他这般年纪来说,能懂事已然不易,要他跟着哥哥办差当真是强人所难,偏四爷真就秉着教育的心态带孩子,平日里有什么差事都一点一点掰碎了告诉小九,待小九理解了再问小九的想法。
若是说得有理,四爷便夸上一句,旁的奖赏没有,若是说得不对,四爷便再花工夫一点点同小九说。
几日下来,小九只觉不堪重负,一听下头人要给四哥禀差事,他便觉得头大。
然也不是半分收获没有,总算是晓得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懂,只是仗着大家的宠爱骄纵玩乐罢了。
后遇着六哥和六嫂来看他,小九毫不犹豫便抱紧六哥的大腿,要跟六哥走,四爷已然与六爷通了气,岂能叫小九好过。
六爷和福晋笑呵呵带着小九走了,好吃好喝伺候一顿,正当小九以为脱离苦海了,谁道翌日天不亮,六哥便将他打包送到了军中,第一日跟着大伙儿嘿嘿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