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山看着女儿,看出了她眼里的疑惑,更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拎起茶壶倒茶时,说。
“见过一次。”
“跟着他父亲一起来,很有本事的人。”
原来宋砚尘真的是见过爸爸,他没骗她,但是他知道爸爸帮过他爸,他却不提,还提出交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爸,虽然人有本事,但是毕竟是商人,一切以利为主,如果他愿意还你的情,我也不会拒收,这次他帮我,我也帮他弄了个项目,你那份情,他们还欠着。”沈今姒说。
沈南山若有所思了会,才说:“其实当年我进来前,就已托他帮忙照看你一二,那段时间,他们应该有出手帮忙,不然,以我的情况,你在深城是呆不住的。”
林梅新母女离开深市,最大原因就是没人照看。
沈今姒意外地望向沈南山,“你是说,宋砚尘在暗中帮过我?”
“应该是,不然,你不可能安然地呆在深城,还能替顾云铮的公司拿各种项目。”沈南山叹息着。
沈今姒愣在那,沈南山拿起茶壶倒茶,随着茶水进杯里的水声响起,他淡淡地讲叙出个过往。
“其实在我出事前,我是有意把你嫁进宋家的,以宋家的势力,他们能保你,可是你心里有人,我没提,我想着,我出事后,你会看到顾云铮的真面目,到时再把你托给宋绪棋,你也不会不愿意,没想到你竟然在我出事那天,偷偷去登记……”
沈今姒听完,愧疚,懊悔,统统涌上来。
父母为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爸爸早就替她想好了后路,是她蠢,辜负了爸爸对她的爱,无地自容地低下头。
“爸爸,对不起。”
沈南山露了个看淡一切的笑,平和地说:“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一帆风顺,起起伏伏是常态,你这次跌倒了,只要重新站起来,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但记住,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二次,才算是成长了。”
沈南山从来都不舍得骂她,纵使她闯了多大的祸,都是一笑而过,再给她灌输人生道理。
沈今姒内疚地抬起头,很难过,“爸爸,你放心,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一定会不再犯同样的错。”
沈南山这才点了点头,捏起杯茶,慢悠悠地喝起来。
“爸爸,林新梅回来了,后边应该会来找你,白素现在跟江家人搅和在一块,你要小心些。”沈今姒喝了口茶,提到了白素母女俩,她还是担心爸爸再见到林新梅,被她的把戏哄心软了。
沈南山把她的担忧都看在眼里,笑笑地打消她思忧,“你爸都是已半截入土的人,还有什么看不清的,在我这儿,她们讨不到一丁点的好处。”
父女俩又是说了会话,大多是问沈今姒的情况,沈今姒不敢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生怕他在这儿胡思乱想。
沈今姒走出监狱大门,抬头望了望天,灼烈又刺眼,她抬手挡了挡,心头一片荒芜。
她不能帮到爸爸一丁点的忙。
站了好一会,她才收拾起心情,走向她的车,驱车回市区,直接回宋氏。
回到公司,沈今姒心情依旧是低落的,但是工作更重要,心思全部集中在了工作上。
下午,会议室,杨翊明的紫荆花瓣美术馆设计显在众人眼前,十分的亮眼,还有沈今姒的鼎字形态的美术馆,鼎字体现了五千年的古韵,又透着一股艺术的美。
两人的设计在会议室反复的比较,先是通过设计理念,再者体现的深意,大家反复的推敲,最后定了沈今姒的鼎。
敲定结果后散了会,会议室,再次留下两人。
宋砚尘没问她去探监的情况,而是说:“晚上要接宋承宁回家住。”
沈今姒也没问为什么,点头同意了,其实最近这段时间,宋承宁变得爱说话了,都可以不用住她家了。
但是这话,她没敢说话出,待宋承宁完全变正常了再说吧!
“设计稿已经定了,招标的时间是在六月10号,到时你跟我一起去。”宋砚尘说。
沈今姒点头。
也许沈今姒变得比以往要沉默些,宋砚尘察觉出什么了,突然问。
“你的眼睛怎么肿肿的?”
沈今姒忙地抹了一下眼睛,“不肿啊!”
上午的时候只是哭了一下,到现在还肿?
宋砚尘:“哭过了?”
面对他的追问,沈今姒抬眼看向他,他倒是挺关注她的,脑海里又回响起爸爸说的那些话,沉默几秒后,就问了。
“我爸爸告诉了我一些事,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爸和你爸的事。”
宋砚尘挑眉,态度随意,“知道。”
见他答得很干脆,责问他的话,又说不出来了,其实想想当初,是她先找上他的,怪不得他。
两人对看了一会,沈今姒先败阵下来,收起东西准备起身,推开身后的椅子要往门口走的时候,就听见宋砚尘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知道我爸欠你爸一份情,却全然不提,还跟你提交易,我很功利性?”
她顿住脚步,淡淡地看着他,“上一辈的情,就让上一辈去还吧,当初是我找上你的,我无话可说。”
说完,她迈步走出门口,宋砚尘坐在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
她嘴巴说无话可说,可是心里却是有隔阂的。
口是心非的女人。
沈今姒如往常一样上下班,日子倒也平静,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招标前,招标那天,沈今姒坐宋砚尘的车子一同前往。
招标会场在四季酒店,现场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