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真不打了啊。”万韦航跑过来,胳膊想要勾他脖子。
盛漾皱着眉嫌弃地“啪”一下用手背挡开,口气有点赌气的冷淡,“不打。”
“得,不打就不打了,”万韦航毫不在意地笑骂起来,“就你他妈有洁癖。”
盛漾懒得理他,弯腰捞起外套,万韦航跟着他,回头将球场上那几个都招呼上,“走走走,出去买水,热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去后门口的711,扫荡了几瓶冰可乐和冰啤酒,就坐在人家门口的马路边台阶上,边喝边瞎聊。
没营养的几句扯淡结束后,一个叫方淮的哥们突然扔了句,“我可能要恋爱了。”
汪鸣飞立刻伸出狗头,“谁啊?长什么样啊?”
方淮拿着啤酒罐,笑得有点得瑟,“文科班的。”
“哪个啊?”万韦航不大满意,寻根究底,“你们高二五个文科班呢。”
“你他妈的,”方淮笑骂了他一句,“好奇个鬼,下次带来给你们看看。”
盛漾一直没出声,用湿纸巾讲究地擦完脖子后,就曲着腿,胳膊肘搭着篮球坐那儿,跟尊佛似的。这会儿,他放在膝上散漫拎着可乐的手指动了动,忽然意味不明地念叨了句,“怎么又文科班的。”
方淮耳朵尖听到了,不大高兴,“干嘛看不起文科班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盛漾脑袋上仰又灌了口可乐,没精打采地说:“没。”
这晚后来有点起风,国槐树的树叶被刮得哗哗直响,七零八落飘下来洒落一地。
这几人坐在路边,一时半会儿没走,那两个玩游戏,这两个刷朋友圈,时不时吵句嘴。
盛漾都懒得玩,他上身往后仰,手撑着后面的台阶,仰头看着天空。
心想怎么一个两个都想谈恋爱,有什么好谈的啊,他甚至有点疑惑,怎么样才算是喜欢个人,有没有个什么标准?如果有,那又得多喜欢才想跟她在一起。
忽然这时,空荡夜晚里,汪鸣飞鬼嚎了一句——
“我靠,姚羡这个逼给路嘉茉刚发的朋友圈点赞了,我日,徐朗清也点了,这些孙子装都不装一下是吧。”
不是,这都谁啊?
盛漾从思绪里回过神,不对,你他妈昨晚还问我要她微信,我也没给啊。
“她号你哪来的?”他语气不大爽地问。
汪鸣飞愣了下,随后“哦哦”两声,笑得贱兮兮:“我可跟妹妹一个班,你应该知道有种东西叫班级群吧?”
盛漾无语,他还真把这茬忘了。
“怎么?”万韦航就坐在他身旁,多看了他表情,手肘捣了他下,挑眉调侃问:“你还真当人哥了啊?连她交友都要管。”
盛漾不给脸:“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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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嘉茉的周末也很忙,她周六上了整天辅导班,周日一早先去学院路琴房练了一上午琴,中午路过便利店随便抓了盒牛奶和三明治,进地铁又去赶下午的补课。
地铁里不能吃东西,她背着琴拎着纸袋,运气不错地嵌在门旁边的空地站着。
四周人挤人,连玩手机的空隙都没有,路嘉茉眼睛盯着对面坐着人手上《红楼梦脂评汇校本》看,耳机里在放的每日日推,莫名其妙就跳到了陶喆的《讨厌红楼梦》。
她也莫名其妙笑起来。
“前方到站是海淀黄庄,请准备下车。”
“We are arriving at……海淀黄庄到了。”
路嘉茉抿了下上扬的唇,随着人流出站,进理想大厦。
她身后一米外,盛漾背着球杆也刚从奥体过来,他训练完洗过澡,现在头发还没干透。
他其实刚出站就远远看到路嘉茉了,她骨架小,穿着宽松的灰色卫衣黑色白条纹运动裤,卡着帽子踩着双球鞋,背着看起来比她还大的琴盒。
哦,盛漾想起来,她也在这上补习班,好像是11楼。
“老师到了,你人呢?”电话那头汪鸣飞的催促声,让盛漾收回视线。
“来了来了,楼下了。”他没叫她也没打招呼,直接走进电梯,伸手按了下数字8的键,电梯门开,快步钻808的伴你学自习室。
自习室最里面的多人大包厢里,已经坐了几个人,盛漾点头和老师笑了下,说了声“抱歉”。
然后他将球杆从肩上卸下放在墙角,走到老位置坐下来。
包厢里灯被关掉,投影仪的光亮起,课程正式开始前,盛漾忽然脑中闪过刚刚那个场景的画面,他后知后觉地笑了下。
这人长这么软,怎么穿这么帅啊。
晚上九点的时候,路嘉茉的理综课结束了。
她收好桌上的笔袋和卷子,背上琴,疲惫地走出教室。
这个点是这栋楼各个补习机构的下课高峰,电梯口黑压压塞满了人。路嘉茉靠后背贴着墙站着,边塞耳机边看微信消息。
一小时前,邱果给她分享了一个链接。
【果果不吃果:[链接/捞人[哭][哭]北京六号外线朝阳门站下地铁]】
【果果不吃果:快看快看,我天太夸张了】
电梯里信号不好,路嘉茉出了大厦才刷新出来。
先是跳出来张明显是偷拍的照片,照片上是早高峰常见人挤人的景象,但有个人实在是显眼——这人白T黑裤抓着个外套懒散靠在车门旁,重心支在一条腿上,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刷着手机,他低着头有线耳机垂挂着,整个人懒洋洋的,又透着种冷淡的距离感。
下面具体写着:求求万能的大数据今天早上七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