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微怔,这才后知后觉般说道:“遭了!她不会是把本宫的玩笑话当真了吧?”
“这下可坏了,韶妃性子倔强,又一贯不喜丹昭容,恐怕她——”
事关皇嗣,这事偏偏又让刁才人听见了,她还不如不出现在这的好!她虽然记恨丹昭容将她当乐伎取乐,也怨恨她罚跪自己,可她
() 还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胆子谋害皇嗣,这风险太大,也太不值了!
刁才人越想越后怕,连忙紧张的问:“娘娘,若韶妃真的这么做了,不会牵连到咱们吧?”
贤妃轻拍她的手安抚道:“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与你我皆无关。韶妃那边本宫也会尽力去劝的,若实在劝不动,到时候本宫会想办法拉她一把,希望能保全了她。”
“只是若实在保全不了,本宫也是无可奈何的。丹昭容一旦在中秋宴失子,必然牵连极广,想必还有别的嫔妃也会深陷其中,咱们就帮她将水搅混了,将风险匀出去,于韶妃,于你,都有好处。”
刁才人点点头,又有些不明白:”于妾身也有好处吗?”
贤妃将她的膝盖包扎好,柔声道:“若是宫中高位卷进去,那便是新人的机会来了,若是新人卷进去,你就更好出头,你自己觉得呢?”
“到时候的场景还不知会是如何,你若想为自己争一争,便要学着聪明一些。本宫能帮你,可也不是白帮你的,明白吗?”
刁才人感激道:“娘娘提点,妾身感激不尽,妾身定以娘娘马首是瞻。”
贤妃轻笑不语,将她的衣裙放下来,说着:“好了,你回去以后好好休养,等中秋节的时候,约莫也就好全了。”
刁才人一扫愁云,欢欢喜喜地由宫人搀扶着离开花戚里,贤妃的笑意才更深了起来。
宫里如今皇嗣不多,只有两位公主和一个皇子,且大皇子先天体弱,难成什么大气候。
眼下的节骨眼,谁有身孕都有生下健全的二皇子的可能。
丹昭容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不轻,又有微时的情谊,如今就已经恩宠常驻了,若再生下个皇子傍身,岂不是更不得了,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因此丹昭容有孕后,不光韶妃有危机感,贤妃也有,宫中的其它高位更是也有,只是人人都不说,也没有韶妃来得那么紧迫罢了。
除了韶妃和兰昭媛,好歹其余人都是有孩子的,那兰昭媛素来与众不同沉得住气,认为自己和其余嫔妃都不一样,可韶妃却不是。
随着年岁渐长,恩宠渐薄,又一直不能怀上孩子,她心里其实比谁都急。
尤其这一批的新人能人辈出,还有个棠贵人恩宠颇盛。陛下的宠爱争不来,丹昭容又有了身孕,若再不想想办法,怕是真的要被她最讨厌的女人踩在头顶上了。
既然有韶妃这个脑子简单的顶在前头,那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借韶妃的手除了丹昭容的孩子,这么好的事,不做岂不是亏了。
这件事若顺利,她就捞一捞韶妃,继续做她表面的好姐姐。可若是捞不回来,也只能舍弃她了。
谁让她做事冲动又没有脑子,其实舍弃了也好,免得以后惹出祸端再连累了她,更是一举两得。
至于刁才人,这也是试探她的一个好办法。
看看她够不够聪明,反应够不够快,也借她的手把场面搅混。到时候不管丹昭容身边站着谁都不要紧,反正能
站在她身边的,拖下水都是划算。
夏末初秋的晚风微凉,带着丝丝寒意,贤妃的思绪渐渐回转。
她抬手拢了拢肩上的大袖衫,又想起这会儿喻嫔恐怕已经坐上了回宫的马车,神色格外平静。
宫里一直都是弱肉强食的,她自己蠢,怪不得任何人。
再说了,要不是她在宫里树敌太多,得罪了荣修仪和兰昭媛,她们也不会在今日一察觉到形势有利就想把喻嫔压死。
能站到最后的都是从聪明人。
蠢货,注定是要被人当枪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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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圣驾回銮。
姜雪漪在绛雪阁安顿好的次日,就听说了陶贵人上次雨后大病一场留下了病根的消息。
说是病中心郁难解,又反复噩梦高烧,现在虽然病好了,可一受凉风就易咳嗽,体质也弱了许多。一下子就从一个高傲明艳的女子成了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本来只想让她病一病去不了行宫的,谁知她自己这么存不住气,硬生生将自己气出了病根来。
一入秋就恢复了每日去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照例,今日也要是去拜见太后。
旎春扶着姜雪漪坐在梳妆台前,撇撇嘴道:“这陶贵人因为您落下病根,又知道您在行宫晋了位份,心里指不定多恨呢,奴婢还真有些担心她会对您使手段。”
姜雪漪淡笑:“我既然做了,就不怕她记恨。何况陶贵人这两个月想必韬光养晦,就等着先得宠呢。”
“不先得宠一味针对我的下场她已经饱尝了,如今冷静了两个月,约摸着会比以前难对付些吧。”
旎春嫌弃地点点头,又笑道:“主子,您这两日就要搬去东偏殿了,奴婢听说偏殿都配的有小厨房,每日除了尚食局送来的菜样,咱们也能要食材自己开火了。”
后宫嫔妃里,从五品以上为嫔主,自称嫔妾,下称主子。出行享步辇,可迁居一宫偏殿,配有小厨房。衣着首饰的规格也能提上一级,可用步摇。
所以尽管只是一阶之差,与贵人之间的待遇却是云泥之别。
当初姜雪漪做点心都是去找杨贵仪借小厨房用,如今她自己晋上来,也不必麻烦她了。
群妃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