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黄河南岸。
“呼呼。。。可算。。。可算到了!”
新竹瘫坐在地上,拼命喘息着。
这一路奔袭,对她体力的消耗极为严重。
徐羽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好在从付家村到黄河南岸是下山,不然再多一倍时间也到不了!
反观付烈,面无异色,呼吸平顺,与平时无二。
还能上前搀扶着徐羽!
“徐大哥身体欠佳,还需多多锻炼!”
徐羽在呼吸间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上一世的他虽不是健身达人,可常年混迹健身房,从不缺乏锻炼。
与付烈自是没有可比性,但比常人那是强得没边。
主要还是这副身体素质太差了。
“呼。。。若能活着,日后定然多加锻炼!”
“阿爷说了,徐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休息了片刻,徐羽缓和了许多,便开口催促。
“走吧,莫要耽搁了大事!”
新竹也知时间紧迫,咬着牙站起身继续往前。
来到河边,付烈轻车熟路找到了自家渔船。
也是救下徐羽二人的船,包括打捞起二人的渔网,也晾在岸边!
三人一同登船,付烈主动承担起了船夫的工作。
船桨滑动,小船开始前行。
这时,徐羽这才明白付涛良苦用心。
此行真离不开付烈!
河面宽度不下万米,几乎看不到对岸,仅有朦朦胧胧的淡影。
真可谓是一望无际!
赶路到河边,已将徐羽累个半死,总不能指望还不如他的新竹划船。
若无付烈,想渡河已是难如登天,更别说回城了!
小船不断提速,很快便远离南岸。
船上极为安静,只有哗哗的水声,难得的氛围。
徐羽起身坐往船头位置,将手放入水中。
感受着河水流淌对手掌的冲刷,心中多时的沉重稍有舒缓。
黄河,多么亲切的名字!
尽管此‘黄河’非彼‘黄河’,可仍能感到慰藉。
一路无话,轻松惬意终在登岸那一刻悄然逝去。
飘在河水中,似与世界彻底脱离,尽情享受惬意。
在踏上大地的那一刻,压力如潮水般袭来。
危机尚存,生死犹未可知!
“徐大哥,御史台车驾应在我等后方,不如找地方歇息等候?”
方才全力划船,唯恐耽搁了正事,可在河上根本没见到大批船队的影子。
付烈据此,有了比较确切的判断。
徐羽并无异议。
“也好。”
护着车驾赶路,肯定没有三人一路步行来得快,在河上没有遇到,几乎可以肯定在他们后方。
“随我来。”
付烈对这一带极为熟悉,主动承担起了带路工作,准备前往御史台车驾的必经之路。
沿河岸行走,二人随意聊着。
“徐大哥,听阿爷说你们是在这被扔下去的?”
徐羽嘴角一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提及此事,便会想起溺水的窒息感,也随之胸闷气喘。
“当时被捆在麻袋中,不清楚具体位置。”
付烈眉毛逐渐立起,拳头也攥得咯咯作响,怒道,
“徐大哥,等到了城内,你便指出是哪个贼子害你。我也将他扔到河里,让他尝尝是何滋味!”
徐羽心中一阵感动,他完全相信付烈有这个能力,但也决不能答应。
“莫要胡闹!拿了药就尽快回去,你娘的病耽误不得。”
“大哥所言极是。”
本以为付烈听劝,没曾想突然来了句。
“等送了药,再抓他扔河里!”
徐羽一愣,笑着摇了摇头,权当是好言宽慰。
“听付伯说付家村不属岐州城管辖,反属凤州?”
“确实如此。”
付烈挑着眉,有些唏嘘道,
“我曾深入山中不下百里,站在高处远望,仍是无尽山脉!不瞒兄长,我连凤州最北边的城池都没见过。。。”
徐羽眉头轻皱。
“真是怪了,一河之隔,为何不归入岐州?”
“兄长不知?”
徐羽将头部受伤,失了记忆一事简述了一遍。
付烈也不纠结,直接讥笑道,
“大夏立国不到百年,是一年不如一年!至今要靠黄河才能勉强立足!”
徐羽连忙竖起耳朵,看付烈这幅模样,似有滔滔不绝之势。
“原本黄河以北有大片领土,四州重镇十五座,足可抵御北方鲜狗!可连年征战,连年战败,重镇接连丢失,至今只剩下了岐州一城。”
徐羽长了不少见识,感叹道,
“如此岐州岂不是成了孤城?”
“活该!岐州原有四城,被狗皇帝割地求和,只剩下了如今一城。”
付烈冷笑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
“许是脸上过不去,才将城池改名岐州城!”
徐羽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
之前他还好奇,一座城池为何以州来命名,原来是遮羞布。
看来所谓的大夏盛世,所谓的当今圣人文治武功,绝非表面如此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