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这是你师父对此的称呼?”彭佳慧仔细看着眼前的瓶子。
她不是没有见过琉璃,只是她见过的琉璃并没有这般通透,传说只有最好的琉璃才能达到通透的效果,江诺不说,她必定认为眼前这个就是最好的琉璃瓶。
“算是,”江诺说道,“其实原本我打算拿着它去当铺当掉换银子的,但如今夏荷姐姐已经离开那个地方,我们手上的银两也完全够用,便想着将它给你。”
“这太贵重了,”彭佳慧说道,看了眼眼前的瓶子,“不管是它是玻璃瓶还是琉璃瓶,都无法掩盖它价值不菲的事实,我只是借你钱,你已经还清,彼此之间便算是两清,这瓶子我不能要。”
“这不是我送给债主的东西,而是我送给姐姐的礼物,”江诺看着彭佳慧,“要是大姐不愿意要,它可以是送给彭家的礼物。”
玻璃瓶不值钱,彭佳慧对她的关心,还有彭家对她的照顾,都很值钱。
她当然也可以想办法换掉玻璃瓶卖钱,可眼下她已经有了大宅子,日常吃穿用都不愁,这瓶子放在她那里,也只是个摆设,还不如拿出来当礼物送人。
彭佳慧见江诺说的实在,知道她是真的想要送瓶子。
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头:“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再推辞了,这瓶子我很喜欢,我拿回去给娘,她应该也会很喜欢。”
“我也希望干娘能喜欢。”江诺笑着说道。
时间差不多,她起身跟彭佳慧告辞,下楼去做事。
彭佳慧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目光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瓶子。
她实在分不清玻璃瓶和琉璃瓶的区别,她只知道,江诺送出的这份礼,连她都觉得重了些。
过了会儿,魏彦元回来,听说彭佳慧一个人在包厢,便好奇上楼,敲了敲门,还没开门就道:“听人说夫人在包厢里待了好一会儿,是发生……”
话音顿住。
魏彦元的目光落在桌上。
许久后他忍不住问道:“这般通透的琉璃瓶,夫人从何而来?”
“诺诺送的礼物。”彭佳慧说道。
“小妹的礼物?”魏彦元惊讶,在彭佳慧对面坐下,仔细看着眼前的瓶子,惊疑道,“既然小妹手里有这样好的琉璃瓶,她又为何找你借钱?”
说完,他仔仔细细看了看瓶子的模样,越看越觉得惊讶,同时啧啧称奇:“我从未见过这样通透的琉璃瓶。”
“诺诺说是玻璃瓶,”彭佳慧说道,叹了一声,“之前她拿来的时候,我勉强点了头,如今再看,却觉得似乎不太合适。”
魏彦元看她的模样,知道她是真的在意这件事。
想了想后道:“小妹那人,我看是个知恩图报的,既然她送了礼过来,这便是她的回报,就这样还回去不太合适。”
“你有什么想法?”彭佳慧看着眼前的人。
夫妻俩关系还算不错,魏彦元稍微想了想,就知道彭佳慧为什么答应下来,说道:“你既然收下,想必这礼,是送予彭家的,不若夫人回去与岳母商量一番,小妹如今搬了家,怕是缺些东西,可以彭家的名义,送些桌椅板凳过去,如何?”
彭佳慧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好,立即点头:“好,我这就回家跟娘说。”
“瓶子……”
“差点忘了。”
拿好瓶子,彭佳慧下楼时,看了看品鲜阁的生意情况。
之前花了三十两银子买的辣粉,如今已完全回了本,不仅如此,那些辣粉制作的菜肴,还让品鲜阁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如今品鲜阁里还剩下不少辣粉,足以在后面一段时间里,支撑起品鲜阁的招牌生意。
她待江诺好,一方面是投缘,另一方面当然也有生意方面的缘故。
如今再看,江诺却是个给她一分好,她要还上三分的人,所以面对江诺时,她实在无法用生意人的眼光去看。
白日里,彭母基本都在家里,当然不是无所事事,而是在算彭家的账目。
自从彭佳慧的父亲去世,彭母便一力撑起了整个彭家的生意,也因为这个原因,哪怕彭家目前的继承人显而易见是彭加楠,但彭加楠在外,都只有彭三少爷这个名头。
彭佳慧回家,对彭母而言也是一件稀奇的事。
毕竟彭佳慧平日里也都在品鲜阁忙碌,且城南与城北确实有一些路程,来回实在不便,若有事,也是让人通传为先。
“娘,女儿跟您商量件事。”
“商量什么事,要你亲自上门?”彭母让人去给彭佳慧上茶,还叫人去拿一些糕点过来。
下人一离开,彭佳慧就拿出了被布料包裹着的东西。
本就被擦干净的玻璃瓶,一路被布料包裹走来,外面又被擦了一遍,变得更加透亮。
“你买的?”彭母问道,仔细看了看,皱眉,“怎么买这样昂贵的东西?”
昂贵,这是彭母的第一反应。
彭佳慧呼气,认真道:“这是诺诺送的礼物。”
“诺诺送的礼物?”彭母反问,感到不可置信,“你是说江诺?我的干女儿江诺?”
她以为还有别的“诺诺”。
“就是她。”彭佳慧点头,将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一跟彭母说来。
说起江诺留下从飘香楼离开的两个姑娘时,彭母的眉头皱过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舒展开来。
等到彭佳慧说江诺不仅还了钱,还送了这个礼过来,眉头又皱起来。
“她跟着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彭母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能收下这样重要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