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楚留香疏懒地躺在床上,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意思。
“是的话,就说明你没中迷|药,刚刚的昏迷也是假的。”刚入谷时闻到的那股甜的花香长期在山谷中弥漫,唯有谷中之人才有解药。月月他们没中迷|药,是因为柳无眉提前为他们准备了解药。
楚留香笑道:“分析得很有道理。”
他现在回想起自己入谷时的经历,也忍不住流下冷汗。
若是这次被石观音带回来的仅有他一人,他根本意识不到空气中弥漫着迷|药,更别谈模仿别人装晕了。这只会暴露他的一张底牌。
他因为鼻窦生的有问题,自幼便呼吸不畅。他的师父特意寻来一种极为特别的内功修炼方法。待他学成之后,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可以用来呼吸,鼻子自然就成了装饰。
当然,长在楚留香五官正中的装饰品,自是极为标致的。
“你冒险过来,不会就是和我确认这个的吧?”楚留香问。
月月会知道楚留香的这一隐秘,是因为她和他第一次分别时丢给他的那瓶郁金香香气的香露。
这人因为鼻子无法呼吸,闻不出来香露的味道,在确定月月送给他的不是毒|药后,就没把那个瓷瓶放在心上了。
后来月月通过苏三姐给他送信,他收信时还疑惑月月怎么辗转找到他的。经苏蓉蓉询问,他才想起月月曾送过他一个白瓷瓶。
苏蓉蓉取来白瓷瓶,熟悉的郁金香香气随着瓶塞与瓶盖分离,月月和苏三姐的关系不言自明,原来她早已将提示送入他手中。
“没时间和你废话,”月月现在想要离开山谷都不可能,更别说带上被石观音相中的楚留香了,“任慈帮主的夫人你见过吧?”
楚留香点头。
“她当年是江湖上有名的用毒高手,她潜心多年专门为石观音研制了一种药,接触过这种药的人使用内力越多,老得便越快。你应该知道一个人变老不仅是容貌的变化吧?”月月问道。
楚留香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想让我诱她动手?我对自己现在的脸挺满意的,别到最后我也变成一个糟老头子了。”
月月认真看了看楚留香的脸,剑眉斜飞入鬓,双眸自带星辰,高挺的鼻梁下一双薄而上翘的唇,无一不说明这是帅哥。
好吧,这样的帅哥要是突然老了,确实是这个世界的遗憾。
“毒我下在石观音的宝贝镜子上了,你可千万不要去碰。”未免帅哥的芳华突然逝去,月月好心给了提示。
楚留香对此却有疑虑:“万一她没碰那面镜子该如何?”
“所以我又在屋里点了具有同种效用的香,”月月说出自己的后手,“这香是我自己做的,估计没有任夫人亲手做的药效果好。你最好祈祷石观音摸了镜子。”
月月恶作剧地在楚留香没反应过来之前按了他按没用的鼻子:“这香无色无臭,一进屋便会被吸入,你该庆幸你的鼻子没用。哈哈。”
毕竟她点香的时候可没料到楚留香被石观音逮了回来。
楚留香无奈摇头:“这些都没有切实实践过,如果对石观音都没有效果怎么办?”
月月两手一摊:“那就请楚香帅自行努力保住清白喽。”
“我是为了谁才来到沙漠的?”
“某人不是说第二天就离开兰州城的吗?”
*
和楚留香对接完的月月心情很好地走出客房,刚关上门,就听守门的曲无容道:“幸好你没有天真地想把他带走。”
“不然呢?”
“不然就要了你的命。”曲无容道。语气淡漠得如同在谈论杀一只虫。
月月沉默。
她脑子又没坏,自家人清楚自家事,她的身体约莫是因为曾经断气过,经脉滞涩,武功能练到现在这个地步,是用尽了她能用的所有时间。虽然曲无容和她年纪相仿,但一看人家在山谷的领头地位,就知她深得石观音看重,本身的资质绝对顶尖好吗?
何况楚留香的安危哪有司徒静的重要?
她来此一是为了确定楚留香安危,二是希望他与自己打配合。
“你们的脑子最好清醒些,”曲无容背对客房的门,眼睛透过遮眼的白纱望向远处,“别拖着我一起死。”
“这是自然,”月月正色道,“曲姑娘愿意相助,我们感激不尽!”
“那你还不赶快回去!”曲无容叱道,“你出门就不该顶着这张脸。”
月月向曲无容抱拳,道了声多谢后,便转身离去。
*
“八妹,”月月还未回到石屋,便被之前遇见的紫衣少女叫住,“你且等等。”
月月乖乖站住,接着就被人拉着手仔细看了一遍。
“真是奇怪,今日怎么总在外面瞧见你?”紫衣少女也有此一问。显然曲无容提醒得对,月月假扮的这名女子平时真的不喜出门。
“四姐,有事吗?”月月轻声问道。声音几不可闻,令人难以察觉音色是否发生变化。
幸运的是,紫衣少女并未发现人换了,她清清嗓子道:“让无语把客人带来见我。”
这语气和咬字不能说与石观音一模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
“师父有令,让你把那个丑丫头看管的客人领过去。”紫衣少女为月月解释一遍。
她拉着月月的手,带着她走了一遍刚走过的路:“你这般不爱出门,怕是连客房在哪都不知道。这次我带你过去,你可得记着我对你的好,不许再和曲无容那个丑丫头接触了。”
月月没有回答。
无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