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月月对楚留香伸手,“怕被我毒|死还不赶紧把药吐出来!”
活络丹下肚,一股温热之气开始在楚留香丹田处慢慢上涌,包裹住他的心肺经脉,慢慢滋养。楚留香见多识广,何尝不知道月月给他的是好物?
月月刚准备把手怼到楚留香脸上,就见离去的司徒新归来,忙问道:“新大叔,情况如何?”
司徒新僵着脸,沉声向楚留香确认:“你确定石观音没有离开她的屋子?”
“确定。”楚留香道。
“那间屋中没有石观音,只有一具枯尸,”司徒新道,“那最好是石观音,不然我们的麻烦大了。”
服下活络丹的楚留香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听了司徒新对屋中情况的描述,作出决定:“我再回去确认一次。”
若那具枯尸真的属于石观音,那他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世界最后见到石观音的人,唯有他才能确定枯尸的身份。
*
熟悉的石屋,熟悉的装饰,只是一切都不复初进此处的典雅高洁,连屋顶的夜明珠都不复存在,散落在地上似萤火点点。
石屋最里面曾经放着一面装饰华美的巨大镜子,此刻仅有一面空墙立于原处,地上星星点点的镜子碎片勉强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碎片之上,有一具白发枯尸仰躺,空洞的眼眶直视来人,看不到任何神采。
楚留香叹出一口气,红颜枯骨,只在瞬息。谁都想不到纵横江湖几十载的石观音最后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楚留香站起身,从被石观音轰得开了数道裂痕的床上取来一块白色的薄纱绸,遮住她的遗体,隔绝她与这个尘世。
说起来,他有些为石观音庆幸。她这般爱美的人,以如此老态离开人世,见到她最后模样的其实只有他一人而已。在其他人眼中,她永远都是那个江湖第一美人。并且在她死后,无人再有机会与她相较。
“里面那个人是石观音吗?”见楚留香走出房间,月月立刻向他询问。
楚留香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回去找小静,准备离开这里。”司徒新不欲与山谷中的其他人纠缠。
他来到此地只有两个目标,一个是无花,一个是石观音。石观音已经死了,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在无花收拢石观音的势力之前,把他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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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急速赶往司徒新与司徒静约定之处,环顾四周,却未见司徒静行踪。
司徒新心头猛跳,脑中闪过无数不好的情况。
“嗖”一支羽箭破空飞来,司徒新抬手用两根手指夹住箭杆,扯下绑在箭翎上的一张惨碧纸条。
“静水流深,画眉鸟敬上。”司徒新死死地盯着字条上的“静”字,冥冥中他有种预感,这个“静”字不指其他,指的正是司徒静。
“司徒前辈,能否让在下看一下字条?”字条被司徒新拽住,久等不到他说话的楚留香上前问道。
头脑发蒙的司徒新愣愣地将字条递过去,就听楚留香问道:“楚某对这座山谷所知甚少,你们可知这里的水源在何处?”
“我知道。”月月与司徒新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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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地处沙漠,虽然这里繁花似锦,但水源绝不可能如江南水乡那样随处可见。
月月三人拐来拐去,最终在一排石屋前停下,这里正是月月、司徒静和司徒新假扮的那三位少女的住处。
水是人生存必需之物,所以石观音最初建造这座山谷的时候,必然是依水而建。
月月能知道这里,也是因为假扮无语出门的时候,偶遇两位刚刚沐浴完的少女,她们发丝间残留的水汽,正说明水源就在附近。
三人顺着沐浴屋的水流一步步深入,穿过一道狭长的山隙,最终来到隐藏在这沙漠绿洲中的碧蓝湖泊。
湖泊四周绿意葱茏,不见一粒黄沙,不似人间,胜似天堂。
湖边的打斗声破坏了此处的静谧,只听一个男声优雅从容道:“无思,你的刀尖不该指向同伴。”
曲无容冷淡的声音响起:“她是师父的弟子,除了师父,谁都不能动她。况且我现在叫曲无容,以前的无思早就死了。”
“好、很好!”男声继续道,“曲无容,你是毁了容,不是瞎了眼,她究竟是谷中之人,还是他人假扮,你难道分不清楚?”
“她是否是谷中弟子,只能由师父定论。无花是少林寺的无花,最好不要管这里的闲事。”曲无容道。
无花沉声道:“我倒要看看你在夫人面前是否还能如此硬气!”
只听“唰”地一声,一身锦袍的无花从袖中抽出一把雪亮的长刀。
曲无容手中的细银刀与长刀交错纷飞,双方的内力包裹着刀刃劈向对方。
锵啷一声,曲无容的细银刀不比无花手中长刀坚韧,数十招后应声而断,落入湖泊之中,慢慢下沉。
无花见状叹了口气:“你这人手一把的银刀如何与我的刀相较?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无花举起手中的长刀,看向被曲无容护在身后司徒静,温声道:“小静,这把刀名为红叶妖刀,是我父亲的遗物。今日我便用它送你去见西天如来。”
刀起,风扬。日光凝结在刀尖一点,如匹练般斩下。
长剑啸天,司徒新闪至曲无容身前,带着怒气对无花连续挥出十剑。
无花反手去挡,不知不觉被司徒新带远。
“小静,你没事吧?”月月冲到司徒静面前,检查她的情况。
司徒静摇摇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司徒新和无花,来不及和月月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