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宴席,老太太要睡午觉。
两位姑太太和大太太二太太一起打牌。
几位未婚的姑娘,去后花园说体己话。
叶应澜这个新妇和大表嫂二表嫂要伺候婆婆不能离开,只能在边上聊天。
那一个眨眼,让叶应澜跟大表嫂熟悉了起来。
大表嫂要随着大表哥一起去香港,原本大姑太太想要把她的一双儿女留在身边,幸亏老太太跟女儿说:“想想你小时候的日子,留在嫲嫲身边,哪有留在亲娘身边的好?”
有了老太太这一句,大姑太太同意了两个孩子跟过去。只是又遇到了麻烦,在新加坡和马六甲,余家是皇家华商,大表哥的儿子在洋学堂读书,这家洋学堂是本地最好的,里面的教师全部是英国人,教材也是用的英国教材,但是去了香港,未必就能进这样的学校。大姑太太提出要孩子待在马六甲也有这个考虑。
香港的话,就不得不说大太太的娘家,如今在香港风生水起,又是银行又是电影公司。大表哥夫妇就想找大太太了,别说是孩子入学,就是他们自己在那里也希望有地头蛇多照应,毕竟要融入当地的上层圈子。
叶应澜听着两位表嫂欲语还休,遮遮掩掩地列举大姑太太在家的一些事。
大表嫂和二表嫂很和睦,让她们俩如此和睦的原因是她们有这么一个特别想让她们不和睦的婆婆。
老太太歇了一个小时左右,出来见女儿和儿媳妇在打牌,几个年轻媳妇在聊天,她走过来问:“聊什么呢?”
“跟大表嫂聊香港的事呢!”叶应澜总不能说私底下在说大姑太太的趣事、
老太太揉着大表嫂的手:“丽娘,不用担心,女人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换个地方待在家里,把家管好就行,只有一个男孩儿不够,去了香港要保养身体,再添男丁。”
“外嫲,我知道了。”大表嫂低头应。
叶应澜听着老太太的话,想起出嫁前,奶奶也这样摸着她的手说:“应澜,出嫁了,不是在家做姑娘了。哪怕叶家对余家有恩,你也千万要记得伺候好丈夫,早日为余家添丁,女人有了儿子才有了依仗。如果你妈有儿子,也不至于……”
她在女校上学的时候,有一位老师曾经说过:“传统的女性,说白了跟家畜没什么区别,只有两个功能,繁衍和劳动。作为受过教育的女性,你愿意成为家畜吗?”
这位老师因为其过激的言论,而被学校解聘。她的话放在这个情境下,叶应澜居然觉得没什么错。
余嘉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一只手搭在叶应澜的肩上,低头跟老太太说:“嫲嫲,我找应澜。”
老太太仰头:“应澜正在陪着我们说话,你找她做什么?”
余嘉鸿看着叶应澜:“我不是昨天刚到家吗?就随身带了那么几件衣衫。她早上见了,让百货公司送衣服和面料过来。那么多的衣服和面料,我都不知道怎么选,想叫她帮我看看。”
大太太打出一张牌转头看儿子:“你十四岁,你姨夫去法国任职,你大姨也跟了过去,留你一个人在美国,这几年没有应澜给你选衣服,也没见你光着身体。”
大太太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笑出声。
“妈,您可真是我亲娘。”余嘉鸿走到大太太身边,弯腰看了一下,替他妈打出一张牌。
大太太侧头看他:“想要你老婆陪你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叶应澜被他们说得脸红了起来。
余嘉鸿还得意地说:“您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做什么?”
余嘉鸿转身过来跟叶应澜说:“应澜,走了。”
老太太一脸拿孙子没办法的表情,她摇着头看向叶应澜:“快跟他去吧!”
“谢谢嫲嫲!”余嘉鸿弯腰说。
两人离开,这厢打牌的继续打牌。
“嘉鸿以前认识应澜?”大姑太太问。
大太太打出一张牌:“嘉鸿好些年没回来了,他哪儿有机会见应澜?他连应澜的相片都没见过。”
“那他怎么就想娶应澜了?我可是听说嘉鸿回家看到嘉鹏跑了。立马提出自己娶应澜。我以为他们俩以前认识呢!”大姑太太说。
大太太看向二太太:“是我接他进家门的时候,多嘴了两句,说叶家挑上了咱们嘉鹏,嘉鹏娘俩都不太满意叶家姑娘。后来他见嘉鹏当场离去,丢下应澜。他阿公气得拍桌子,就提出他来娶应澜,全了两家长长久久的情义。”
二太太听见这话,低头只管看牌。
“这孩子对应澜也太好了。”大姑太太十分不解。
“碰!”小姑太太吃了一张牌,抬眼看她大姐,“应澜脸漂亮得跟天仙似的,身段婀娜得跟妖精似的,只要男人不瞎,不傻,沾了身,哪儿放得下?大姐,你能不能别瞎想?”
“小妹,你是说嘉鹏又瞎又傻吗?”
小姑太太听见她大姐这话,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大姐这张嘴不会说话能不能不要说了。
这不,本来就输了好几圈的二太太把牌一扔:“不打了。”
二太太终于忍不住气,扔下牌往外走。
大姑太太还没觉得自己说错话,她看着二太太的背影:“发什么脾气啊?说嘉鹏又瞎又傻,又没说错。我还没说叶家这个家底呢!错过了这么好的老婆,只能去找个卖糕点的小娘惹了。”
大姑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好似灵光一闪,反应过来问大太太:“月娥,你刚才说‘婶婶的糕点’是不是说嘉鹏要找那个小娘惹?”
大姑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是有些话懂了就好,不能说出口。大太太懒得跟大姑姐分辩,站起来:“我去看看应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