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晕透过少年密长的眼睫，在眼睑下方形成一弯漂亮的阴影。
季宴礼说出这句话时，似乎有人用手捂住了楚辞的耳朵，以至于他听到的声音都是朦朦胧胧的，有些模糊。
身为书里的主角，季宴礼向来惹人注目，从他进入教室的那一刻开始，教室里其他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聚集在季宴礼身上。
清晰的“楚辞”两个字脱口而出，再传入每个人的耳里后，他们才注意到季宴礼面前的少年。
他看起来实在是普通，身形单薄，瘦削的肩头在校服里凸显出一块明显的骨骼，额前过长的黑发堪堪遮挡住他的双眼，让人无法看见他藏在眼底的神色。
季宴礼垂下眼眸，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见少年略微颤抖的睫毛。
也只有他能看见。
楚辞没说话，甚至有些掩耳盗铃地低头错开和季宴礼对视的视线，牙齿别扭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眉心紧紧皱在一起。
他不太明白季宴礼这是在干什么。
坐在阳光下的少年皮肤被太阳映得莹白，交缠在一起的指尖倒是泛出一层淡淡的薄红，红唇的嘴唇咬紧又松开，季宴礼等了他一会儿，随后见楚辞终于彻底放弃继续咬嘴唇，重新扬起脑袋看向季宴礼。
季宴礼挑了下眉，以为楚辞应该是想说点什么，结果只见少年嚅动几下唇瓣，下一秒，便是一声——
【这人脑袋抽风了吧？】
季宴礼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然忍不住跳了一下。
“没空。”楚辞眨了下眼，随手用手指拍了两下季宴礼压在桌面上的手，露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听到他这句话的小八一下子跳了出来，被黑色绒毛包裹的身体用力撞了撞楚辞的侧脸，慌慌张张地喊道：“宿主！！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这完全是错误示范！错误示范！”小八的两只白色圆眼睛里都快冒出火苗了。
楚辞用余光瞄了小系统一眼，接着抬起手一挥，将聒噪的小八从耳边拍开。
系统哀嚎一声，紧接着消失在了空气里。
总算安静了。
季宴礼还在看着他，对于楚辞的回答，他显然不太相信：“真的没空？”
楚辞撇了下唇角，又重复一遍：“没空。”
季宴礼弯下腰，直勾勾望着楚辞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那你这周末要去干嘛？”
他的话让楚辞更加不耐烦，眉心蹙得愈发紧，看向季宴礼的眼神染上一丝冷淡。
【不是哥们儿，你存心找茬是吧。】
【请问我们很熟吗？】
【你越界了知道吗？你越界了！】
楚辞“啧”了一声：“也没什么事。”
“既然没事你还要说你没空。”
在季宴礼咄咄逼人的攻势下，楚辞成功黑脸了。
【到底有没有人来管管。】
【我哪里惹到他了？】
他咬着后槽牙，正要开口说话，偏偏就在这时，脑袋里响起了小八的声音：“检测到宿主抗拒继续攻略主角受，为了任务继续完成，已自动开启深情BUFF。”
楚辞：“？”
下一秒，楚辞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似乎有一阵电流迅速窜过，随后他的喉咙一紧，原本冒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不是......”他细弱蚊声地开口，眼底那抹冷淡一扫而空，漆黑的瞳孔里装满的全是季宴礼一个人的影子。
少年的嗓音清冽，却夹杂着怎么也掩盖不掉的绵软情意：“因为和你呆在一起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
“我怕我会......沉溺在里面。”
短短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入季宴礼的耳中。
他抿着唇角，认真凝视着眼前少年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黯淡无神，看起来宛如一只被人操控的人偶。
几秒过后，季宴礼眼睁睁看着楚辞甩了甩脑袋，眼中的神采再次回归，接踵而来的还有他一如既往激情昂扬的心声。
【你再控制我一下试试呢！！！】
【天杀的真是见了鬼了！还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
【你不怕得糖尿病吗你！】
楚辞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好像有蚂蚁在爬，他忍不住抓挠着自己的手心，却依旧抑制不住如鲠在喉的怪异。
他抬起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将难看的脸色藏在臂弯里，胸腔下的心脏突然跳动得十分猛烈，每一下都像要从胸骨里蹦出来一般。
而后，一阵轻笑从耳边略过，楚辞感觉自己的头顶似乎被人摸了摸，属于另一个人的微凉手心轻轻覆盖住他的手背。
季宴礼敛下眼眸，细长的手指穿过楚辞浓密的发间，乌黑发丝从手指间钻出来，缠绕住他的指节。
“怎么？”季宴礼努力压下语调里的笑意，“自己说出的话还觉得别扭？”
楚辞微微一愣，想要抬头，脑袋却被季宴礼用力压着，动弹不得。
紧接着，季宴礼突然倾身过来，靠近楚辞耳边，灼热的呼吸沿着楚辞的耳廓擦过去，嗓音故意似的压低几分：“其实……我突然发现你还挺有趣的。”
楚辞睁大双眼，感觉自己的脊背在不断发麻，就像是每根发丝上都是他的感觉神经似的，导致季宴礼按揉他脑袋的每个动作宛如放大了数百倍一样传遍全身。
他的耳朵在季宴礼的注视下逐渐发红发烫，红晕顺势攀上楚辞的脸颊，即使再怎么遮掩都无法掩藏。
“这个周末没事干的话，我来帮你补习吧。”季宴礼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