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要是在工地上出了事, 不说其他,温成掐死他都是轻的。
王助理声音都有些尖锐,张秘书更是大跨一步挡在了温暖前面, 隔着厚厚的镜片, 眼睛极其警惕地看向来人。
唯有温暖,全程不动, 衣摆都不带晃的。
“有什么事吗?”她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眼眸看向刚刚冲过来的女人。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女人很快被左右两边的保安给围着,背上的提包压地她都有些佝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等的时间太长, 声音都有些哑。
“我能跟你、您谈一下店铺租金的事吗? ”
“租金?”温暖视线落在王助理身上,“招租公告我们门口贴的有,明天在工作时间可以跟我助理谈。”
王助理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瞬间想起来了,低声朝温暖开口。
“大小姐, 她不符合我们的租赁条件。”
这话一出,周围人的人看向面前女人的眼光微微变了。
女人却无所觉, 仍旧看向温暖, 目光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顾不上难堪,态度诚恳;“请您给我一个坐下来聊的机会。”
夜风吹起了女人身上的宽大外套,吹散了她刚刚挣扎时的碎发, 她站在原地,似无所畏惧。
温暖静默片刻, 难得地愿意加个班。
“进来吧。”
女人松口气跟在温暖后面进入办公室,张秘书坐在一侧登记观察。
新调来助理李杰跟着王助理一道出来倒茶水,他殷勤地端着杯子:“张哥让我问您是什么情况。”
“那个女的名叫马玲, 底下村里嫁到咱们城郊的,早些年出去打过工。去年春天结的婚,很快就有了孩子,估计都生三个月了,还在喂奶呢,估计也不是个能长久干生意的。”
他们的门面房招租之前都会让人先填个表,至少知道名字跟家庭,简单筛选过才会进行走访了解。
王助理之前对马玲印象还挺好的,但见几次之后便歇了心思。孩子都还没满半岁,哪是个能做生意的?
听着都不靠谱。
“那租房是怎么回事?你卡她合同了?”
“没,我哪敢。”王助理走远了些,也觉得晦气,就怕温暖觉得他办事不利有小心思。
其实还真没有,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得清。
大小姐又不是个好惹的。
王助理晃了下茶壶,缓缓往杯里倒热水,简单说明情况:“是马玲眼比嘴大,想要包一间门面房卖衣服,但付不起咱们要的租金。那我也没办法,租金交全年是写在规矩上,板上钉钉的事。”
别说是他们广场,就是市区立租间门面房,那也得是整年起租,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不过他们运营成本大,还需要再收取个押金和管理费。这样一折算下来,前期需要准备的资金就多了。
再说,他们钱也不是漫天瞎要价。虽说现在看每平方米的价格都高于附近门面价格,可他们前期吸引游客的投入的资本也多,现在客流量那么大,租赁费用的性价比已经很高了,也就不会再有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大家都抢着租呢。
说句大实话,他最近兜里都没缺过烟,罐头厂都有不少家属再偷偷朝他打听情况。更别说他们广场还有个不差钱的大小姐,本来就做着不挣钱的打算,也就没什么业务压力。能租就租,不能租就他们自己开商店、吃食、桌球娱乐,总有能做的生意。
屋内,温暖坐在对面,简单扫了下张秘书递来的纸条,上面写清了大概缘由。
她手指摩擦杯子:“开始吧。”
马玲屁股都没敢坐实,艰难开口,明明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还红着脸,可偏偏却还要做到挺直腰背,力求目光不躲闪。
“我想租你们广场的门面房,但我现在钱不太够,能不能先交半年的?”
半年的钱她咬咬牙还能凑出来,毕竟是刚结婚,手里还有点礼钱和其他。
温暖摇头,马玲打动不了她。
她并不是个做慈善的好苗子,别人过得好与坏跟她意义都不大。
马玲也知道自己是唐突了,可她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材料从包里掏出来,一样一样地摆在温暖面前。
“这是我半年前在荷花路摆摊的流水记账和我跟西市工厂签的合同。我能保证我是有稳定的客源和货源,衣服款式都是海市没有的。如果你们能破例租给我房子,我想我是能给你们广场增添助力的。”
这话说起来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张秘书都忍不住皱眉。
温暖依旧没什么表情,这样的人她后世其实没少见过,总有人会通过这样或那样的聚会出现在她面前,每个人手里都会拿着一份又一份的项目计划书,希冀着她能给予几分钟的时间或者慷慨的资金投入。
她有时会听,但绝大部分不会。
她身边总是会跟着高学历的助理,会在短时间内精准地帮她判断可行性,留下的几个有价值的项目计划书。她只需要带回去或者更简单地由私人助理整理后往上呈交企业内部的各种风投团队进行评估,最后再以她的名义注资。
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都能落个眼光独到的好名声,还会有不少太太想跟风掺股。利字当头,他们都会逢迎捧笑,选择性遗忘曾经是如何在背地编排她哥和温家的。
但跟现在还是有区别,温暖微垂目光,至少找她投资的人中鲜少有女性,更少有刚生完孩子就凭着一腔孤勇奔到她面前的女性。
温暖看向马玲,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