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赔偿就算好的好的了,以后别这样了……”
张稀霖说着,看清了那店老板眼底的阴狠,就住了口,没再说什么,心想道敢情她还委屈上了?所以即使出了店门,张稀霖的脸色也还是沉沉。
景晓萌和她一起走在街上,明明腿长步子不小,却退后一步走在张稀霖身后,亦步亦趋地,一手捂着另一只刚刚被张稀霖刚走出店门就不由松开的手,有些体味不来那手中的余温。
然后他又突然想起,她刚刚在那个讨厌的店老板前露出的那个微笑,不同于之前第一次微笑的瑰丽,却带着几分狡黠的志在必得--那笑不禁让他脸上都是红扑扑的,又羞愧于自己的词穷。
张稀霖走了一会突然回头凌厉问道,“她之前也这样过吗?”
张稀霖的语气硬硬地,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以往她是不会这样无礼的,但因为今天有些气得狠了,才会这般问责。
而景晓萌虽然温和,却也不是什么质问都忍让的,今天也是被突然问蒙了,什么掩饰也不会,只是喏喏得迟疑了一声。
张稀霖的下颚立刻紧了一下,面无表情道,“她要了多少?”。张稀霖的表情非常不善,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了似的。
来不及欣喜莫名被人维护的感觉,景晓萌怕她又要冲回去找那老板,连忙摆手,“没多少的”--话才说完,然后又觉得自己被如此轻巧地巧取豪夺很没面子,所以他又讷讷地抬眸看她一眼,而后垂下视线。
场面又很长一段时间寂静,大概是张稀霖看到他一个大男人这样表现,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好,半晌才说了一句,“那到时候回去报销吧……”
景晓萌急忙摆手,“不用了,是我的失误,我自己负担就好”
张稀霖又是一愣,嘴唇动了动,似乎脱口而出想说什么话,却忍住,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只是不知为什么,景晓萌似乎看见了她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有些心惊,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却是因为张稀霖的动作飞快,而难以抓住的飞速思绪给忘却了。
张稀霖自己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本来就没想要回去找店老板,也只是诈他问一问罢了。不过景晓萌那样回答,她也没什么可说了。于是就这么地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又凝固了起来。
时光悠长,江边的缕缕波光,在夕阳的投影下打在张稀霖的脸上。她困倦地抓了抓自己头发,“那我们回去吧!”,她说了一句,然后就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那个”,景晓萌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拦了下她。
“嗯?”,张稀霖因为景晓萌骤然喊住自己,还没松下的眉头又紧了起来。
“回去的路在另一边”,景晓萌微微一笑。
“啊?噢……”,张稀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乖乖的往回走去。
第一次见张稀霖有这样尴尬反应的景晓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低头嘴唇一抿,然后跟上了她,顿觉淡淡的幸福围绕着他。
不可否认,不曾想过的奇妙相遇,发生在了景晓萌身上。
因为话剧团的活动,使景晓萌意识到,他们从未有过交集的生活,似乎终于有了一些发展可能,这不免让人欣喜。
在很多时候,或者说是大多数情况下,人们很容易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对一个人有好感,甚至幻想。但如果那个人离你太远,而你一贯生活思维方式会为你的这好感潜意识做出评估,然后在知道怎样都不可能实现愿望的情况下后你,也会不知不觉地回归现实中——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导致理想爱恋就濒临破灭(这其中要扣除情感非常强烈的一种)。
景晓萌一直是一个很向上乐观的人,虽然生性有些敏感脆弱,但他母亲小心翼翼呵护他十几年而形成的处事方式,让他庆幸这次上天的“安排”弥补了他的不足。否则的话,他是一辈子都接近不了张稀霖的--而那一点也是景晓萌最不想看到的。
但现在情况还好,至少他和张稀霖是认识的,并且还有下一步的可能--这也让他意识到,也许这段难以启齿的暗恋,或许并不一定会无疾而终。
在明白这一点后的景晓萌,居然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偷偷打听到了张稀霖班级的课程,然后每天在涂洛山下的操场奔跑着,就只是为了制造某些所谓的“偶遇”迹象。
只是后来,景晓萌偶然想起他那天假装在锻炼的时候,被老师叫过去帮忙赛跑记录成绩的时候,念到张稀霖的名字,他忐忑的抬头,看到的却是别人时的感觉。
那一瞬间他很楞,楞完之后却是涌起极其的愤怒。
他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想过她可能是有什么原因所以才找人代考,他只是一心想着,他本也以为她也是那种事必躬亲、绝不虚假,完美的人……
可,就是那次的事情让他觉得,她可能其实也没他想得那么好吧?也甚至她也和他认识的别的女生一样,都那样地表里不一......这种可怕的想法,让原本一心想奉献全部自己的他,也不免有些苦恼犹豫。
所以说,景晓萌大概就是很多人眼中那种一根筋的人,也很无情的人。
因为他妈妈是个坦荡正直的人,所以他也从来没有作过弊。虽然他也知道别人那么做,而且有人想看自己的答案的时候,他也让人看--但他们都是跟他无关,或者说是他根本不会去关注的人,所以他并不在意。
而张稀霖被他私当做他未来的配偶--他把她当做自己人,才会这么在意。所以当张稀霖的所作所为与他母亲所教授的理论相违背时,他才如此困扰。
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独特,在某种程度上还算是不沦落了俗流,谦虚的人,有自己的骄傲。诚然,他也认为她是住在云端上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