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血液的黏附一样,有时候你以为用水或者风扇冲干净了,但其实用其他方法也可以检查出来。而这间屋子,就算有打扫过,但就像洗碗池那样会有铁器的味道,这房间里的味道也无法冲散。只是体味这种容易受影响的标本,而且因为检验难度大,基本都是没法当证据用的。
是以文宇兰又跨出房门,走到后门,想再做打算。
却没想到门口一个年轻的警官在看到她出来后,就跑了上来。
“文组长,我负责后门位置。已经让人去要这条道路的监控录像,现在正在采取轮胎刮痕和这一位置的其他证据”
警官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因为他知道,只有真正在文宇兰手下工作的人,文宇兰才会记得她的名字--用她的原话说就是,“正如我也路过无数人的生活一样,你们也只终将路过我的生活。只是,比如说康熙身边只有梁九功,雍正身边只有苏培盛,我不是说我是多厉害的人,但……你们都懂得;如果你们有能力,反过来我也可以做到那样”--所以他在心里只得暗暗加油,争取早点达到那个位置。
文宇兰看了一眼那警卫,觉得有些莫名,但却没说什么话。她虽然一向脾气不好,平时也只是淡淡而已。
文宇兰点头,只嗯了一句,然后她就走到街边,扫视了周围的建筑一眼后,朝远处看去。彼时的太阳,正慢慢地从她的正前方升了起来。
只是乍然曝在光下,长久未得到休息的身体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文宇兰有些手足无措,抹了下脸平息一会,她拿出手机不紧不慢地给张译兰发了个短信,打算先走。
只是这时候,跟在文宇兰身后的蓝恡钺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奇怪,明明你很矮,可是看上去比你实际上要好很多……”
蓝恡钺看着文宇兰一副“你说的话是废话”的表情,突然又刹住不说,他眼珠转了转,突然笑道,“奇怪,你怎么没去盘问陆曼?就是这次案件的另一个人”
文宇兰先是沉默着,一动不动,正当蓝恡钺觉得她不会回答的时候。
她问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去看?”
这个问题显然并不好回答。如果蓝恡钺说是,那就代表他在窥视她,而如果回答不是,他就要承认自己无端猜疑--无论被哪样看待都是非常不好形象。
但蓝恡钺仿佛毫无知觉,笑了一下,“我在车上听张译兰说的,他有说过你什么时候下来,所以我们才在等你”
这个答案让她稍显放心,文宇兰目光一闪,也就难得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我并不觉得我能让她妥协——她是个一流毕业生,才刚出社会,有些许傲气,不会拒绝证明清白的最好机会,除非她另有目的,或者被人胁迫过……而我从来不会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人身上”--文宇兰指的是是钟家的警告,而且就算没有钟家的警告,光是钟木恋在她们被送到警局来之前,随便和陆曼说几句话的效果,就已经很是明显了。
文宇兰曾经,不,现在也对付过那种人--所以别以为滴水穿石地磨着,可以起多大效果,但很多人在死亡来临之前,也不会以为那是一滴水能造成的后果。所以更别提她这种,向来无法忍受等待,且耐心非常有限的人,会去做这么徒劳无功的事。
只不过,唯一可以确信的一点就是,文宇兰可以肯定,这绝对是阴谋。用她那还算可以的政治嗅觉来说,这件事可以有很多可以发展的攻击方向。其实最重要的是嫌疑人,可有人却想把它狭隘化,非要证明谁是受害者的,要钟木恋身败名裂--而且这件事如果一个处理不好,不就证明了陆曼这件事情是个可怜的司法悲剧,好用来证明政法部门的腐朽?
按照文宇兰换位思考的方法,要是真有人能让自己很顺利地掩盖了钟木恋被的事实,嫁祸给陆曼的话,那么到时,只要在众人以为所有的事都尘埃落定之时,再爆出她滥用职权的真相,那就好看了!
只不过这些都只是文宇兰单纯的想法。因为她独特的生活经历,给予了她很多独一无二的直觉和联想推理能力--当然也有些天马行空,但这些换位思考很有效果,很多次,文宇兰把自己当成罪犯,按照他们的心思代入,再用最罪恶的正常想法去看的话,很多事情都会明朗,即使有的时候只是过度思考......
文宇兰看着比她高很多的蓝恡钺,心中暗暗思量着面上却不显,余光看到刚刚那个警官取证收拾完打算要走,她就突然跟蓝恡钺说了一句“你和张译兰回去吧!”
那之后,她就一下子跳上了器械车,跟着回警局了。而且在回城中心的时候,她接到电话,知道钟家的人来警局把人接走了。
在如今k城纪律如此严明的情况下,文宇兰也不敢拦着钟木恋硬让她去做检查,所以只是让人在警局布置了一番,也没做什么其他,只让她要配合调查而已,而将钟木恋和陆曼放走后,文宇兰也觉得实在难以为继,所以也自顾自地走了。
堪堪地回到家里,文宇兰才一下子撑不住似的,倒在了离玄关不远的床上。她知道他们肯定现在都在议论她,议论她的反常举动吧?论以往她可是直接就事论事,直把人“缠”得吐不出一口气,才算罢休的。可今天却这么朝九晚五似的乖觉起来了,甚至连人都没怎么管地回来了——不过,她真的好累啊!
文宇兰的脸枕在床上,好久,才从枕头下抽出一张破破密封过了的透明纸条。
窗外的亮色,把那行“你要记得我永远爱你”的字迹印得字字清晰。文宇兰不禁苦笑着摇头,眼泪只是掉了下来,“你只爱你自己吧?不然干嘛扔我一人……”
顿了一会,文宇兰的头又埋到了枕头上,声音又沉闷了下去。
“可能真的是我太小气了吧……不过你都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