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谁会做这样的事啊,要是唯一的孙子来了,不说好吃好喝地供着,至少也没这样整天对别人就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对自己却是严肃得要命吧!
是以,对于每次下午放学或者周末的时光里,都被迫要在这山顶咖啡店里度过时光,又或者是呆坐在梯田般角落里座位发呆一下午的怔楞的骆非池,感到非常不爽。
骆非池严格意义上第一次见到林江草是在那天的下午。
他正被迫守在收银台前。
那时的咖啡馆只有很小的一个方形屋子,座位是露天的,收银的窗口也是一个小小的木质形窗口,气氛什么的都很是压抑。
林江草推开后门时触碰到的铃铛发出的声响也只是让他转身眼皮抬了抬而已。
不过后来骆非池倒是有些感激她解脱了自己的——“嗯,我是来找老板的……”
林江草有些惶恐地说,骆非池直喊了声爷爷,就低下头做自己事没再看她。
然后他听到了爷爷的皮鞋声从墙后转了过来。
“您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来这里帮忙,因为我……”
接下来的话骆非池没有听清,但却知道大概是之前林江草在一次雨夜帮忙收餐盘,骆非池爷爷所以才想要给予的她这个机会的。
骆非池只知道爷爷好心雇佣了林江草,也就是那个女孩作为收银员后,骆非池就不必每天守在这里了,而是只要在顾客在窗口点完东西后,把咖啡送到梯田状态的座位上就好了。
当天就从收银台解放了的骆非池,急忙回到爷爷的住处,打给宋挽棠却总是没有人接。
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的少年,对爱情的理解总是自以为是,所以骆非池第一次摒弃一个好孩子的样子,骑上机车到庞瑟贝尔城最大的黑吧去买醉——也只有哪里是不需要用身份证就可以进的酒吧了。
骆非池的买醉之旅并不顺利。
因为当他要从后巷进去酒吧的时候,却被一群人给吸引住了。
借着后巷昏黄的灯光,一群混混似乎围着两个小小脏兮兮的人儿,周围一片脏乱糜烂的气息,骆非池正想赶紧离开,但却听到那几个混混戳着那两个小人的脑袋,语气无赖。
“呵,你个残疾人还要身残志坚来捡垃圾啊!随便领个救济,被我们扣了那么多不也还是能活嘛!干嘛要出来丢人现眼又来卖可怜哪……”
几个人阴阳怪气地说着,骆非池怒不可遏,却是认出那些人是□□赵家的手下了。
骆非池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为了抵抗赵家明目张胆克扣政府对残疾人士的补助而提出的那些政策,之后怕被报复所以才送骆非池来这里的。
受父亲高尚品德的影响,骆非池的三观还是很正的,所以自然对这样的现象不可能做到视若无睹。
骆非池不由地上前,狠狠地推开了那些人,解放了那两个残疾的小孩。
但他至此可是惹怒了也被“流放”到这儿的赵承权,哦不,是薛承权了。
薛承权自从他的真实身份揭开后,当然这并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他并不是赵家家主的后代了,又是因为生病所致的,自然他以前所学的,所拥有的那些,现在看来都变得可笑起来。
所以他的性情有些暴戾恣睢,而骆非池这种他们赵家所列为公敌的官二代,又主动跑去管他们闲事的,自然自此以往都是和骆非池针锋相对的。
而至于林江草——骆非池除了后面在学校的点滴记忆,就并没有再多的的对于她的回忆了,因为当时的她对他来说,并不是他那时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这些,关于以前岁月的回忆,还是因为他因为对爷爷的严肃印象而根植于心的东西才会想起的。
因为就连骆非池自己也隐隐觉得,他后来为什么会不敢去追寻江成全给予他一起打击赵家的梦想,就是因为他在那天和那些混混打了那一架,还需要爷爷去保释他出来时,说的那些话给影响的。
“你父亲是个虚伪的人——当然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虚伪的。你父亲刚正不阿,可是你母亲一有一些小问题他就非常着急,逾越了很多的特权。我并不是说他不对,相反我还很感激他是一个如此有情感的人,只是,每个人物做事都需要衡量自己的力量,否则失去的就不仅仅只是公正……”
骆非池很软弱地想,可能真的是那些漫不经心的话,那些令人难以场景,那些引起如此场面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印象深刻了,所以他才会记得如此清楚,以至于后来一点也不敢为自己命运的理想而拼搏了,也才会到现在,连江成全这个唯一神交的笔友都失去了……
骆非池不禁悲从中来,但却也从刚进咖啡厅的回忆中抽离了出来了。
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但心中却无比坚定,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他也定能克服,找到林江草在这个国度上生存过的痕迹的。
他发誓。
只不过比起他想知道的,那些林江草在这个城市度过的过往,真正知道了后,骆非池反倒不是很愿意知道她是那样活着过去的了。
林江草,也就是在林清雅国家核实上报了失踪的林殷雅,根据之前骆非池了解的,是一个女星与富商婚外情下的私生女,因为天生六指,加上心脏病而被遗弃。
彼时她的母亲林凯晴为了躲避原配的围堵,来到意诗顿待产,所以生下孩子后,对瞧不上的残疾小孩,她就直接扔在了庞瑟贝尔的残疾院里。
林江草的残疾,在残疾院里相对于其他人的残疾来说还算是正常,但她的确又属于残疾这个范畴,所以没有办法转交孤儿院令人收养。
那时的庞瑟贝尔人对残疾孩子的概念还是抵触的,总想着是些吓人的小怪物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