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世界蒙上了一层红色袈裟。
本都只是好容易养大的小儿,渴望弟兄的陪伴--却是一个身死,另一个独自留于人间的苦楚不得而知......
爱狸思及往日陆棠浮的种种,看着面前憔悴人的苍白,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无事”,被哭泣声拉回思绪的陆棠燃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眉目肃然。
“既是已经决定如此做了,就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分身乏术,到时回青山又或者来松溪,光用闭关恐怕会引人猜疑,且也无法同时出现--最好造个大的事端,如此两人不合倒是可以解释......”。
上辈子他就是因此差点被拆穿了--毕竟一个闭关,另一个就出现--自然会被有心人放大--而且就算是后来他故意假装跟松溪一派断绝联系,也未能安然。
陆棠燃的眉头紧锁着,忧心不已--即使他是经过历代长老言传身教的人,才学功夫也在上乘,但前世死之前也才二十二岁--且为着棠浮的死,又只盯紧了南悠名尘,更是忽略了其他的发展,自然难以周全。
陆棠燃想着,头倒是有些痛了。
扶着床桅顺势躺下,还没等他想好如何解决之时,门却被轻轻扣了一下,几不可闻--只有醒着的人才能听见。
“少爷,南宫少爷感激您拔刀仗义相助,听闻您重伤卧床,望来亲探,现下若木长老已将人带来了,可见否?”,门外侍卫传音进来道。
没办法,陆棠浮自小是在松溪一个人长大的,虽有长老相教,但于人来说,他是未来家主,即使现在因为淳惠夫人在世,所以他也只能被称为少爷,但他在松溪上无长辈,自然就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如何能让他人置噱?他也只能适应一个人孤寡的生活。
是以从小就一人独占主屋的他,因为看不得那太过空旷的孤寂,在房间内每隔一步的距离,都布上了条条青纱,从内往外圈圈荡漾出去--虽然免了空荡,但那阻音却厉害得很,是以侍卫也只得以传音进来。
陆棠燃倒是一时间怔了。
他料想过若木长老招待完南悠名尘后是会来找自己的,却没想到他也会跟来!
眉心一皱,瞬间他就为自己听到那名字而加快跳动的心厌恶自己了。
只是陆棠燃打定主意不再与他接触--至少得等到他能抵抗那情意为止,所以他只是示意了下爱狸,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毕竟他本来也就躺在床上,且要休息了。
爱狸自然知晓如何处理,见状轻巧地退了出去--至于剩下的事,就不是他需要担心的了。
躺在床上、却像躺在自己的墓棺里的陆棠燃心想,“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我的心因为你而跳动--等我再见到你,你必是我的陌生人,也是我的仇人,更是我的敌人......”。
然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眸,最后映入眼帘的,则是同崖间青衣飞扬的陆棠浮一样的青色漫漫。
浪费了十年的时间,那些时光,陆棠燃也当自己死了,而现在才算重生。
只是扣除上辈子茫然针对南悠名尘的八年时光,加上重新回来的时光里--那两年的时光里,即使是有母亲的存在陪伴慰藉,但他其实已经感受不到很多快乐了--所以也等于白活。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很认真地活了,却还是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今日,如他一如既往地红衣满裳的名号--燃,他穿着大红婚服,看着高坐在堂的母亲,心里也只是为了母亲的笑而感到欣慰而已--因为那意味着这一世,他总算没有对不起她的期盼了--可那再多也只是这样了。
他根本不在意的人的眼光,也不在意他自己根本不愿意把自己交到一个陌生人身上--不过他是得狠下心了。
毕竟上辈子他就是对自己太仁慈,妄想会有什么幸福生活,才会弄得那一切更加不堪......所以这样最好。
那红色嫁衣的女子已经被引入婚房,陆棠燃还得留下招待众人。
只是,看着门外姗姗来迟的青衣爱狸,他不禁皱了下眉。
李爱狸手中托着一柄离剑,端端走了进来,口中的笑疏离却不失恭敬。
“燃大少爷,浮二少爷特奉上离剑,恭喜您和夫人百年好合......”。
话音未落,陆棠燃眉目一冷,冽笑起来,“离剑历代主人全都是孤主,难得白头到老......呵,送的倒是好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来离间我和夫人的感情的呢!”。
谈笑间,陆棠燃隔空伸手将那剑取了过来,寸寸粉碎于地。
低笑了一声,他一挥袖,将李爱狸扫了出去。
而后者凌空翻了一下,才狼狈地半跪在地落地,隐去脸上的神色愤愤,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爱狸低低应声,然后飞快退了下去。
大厅上的人眼口于心,只作不知。
谁都知道,自肩挑陆家不同两房后,陆棠燃和陆棠浮这对兄弟,是绝不可能会有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的机会了。
本来事情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才是--实在是陆棠燃和陆棠浮爱上同一个女子,为着那难得的爱意,他们两人都付出良多。
且说起来不齿的是,那女子最开始也是和陆棠浮先相爱的,最后却是陆棠燃得到了......是以陆棠浮如此行径,在众人眼里倒也情有可原,倒是那女人见异思迁的本事......真令人不解陆棠燃的眼光。
陆棠燃面色强掩不愉,拱了拱手,送淳惠夫人进了后堂。
这两年来,为了让两人有明确不在同一场和出现的理由,他煞费苦心,且为了安全,连他母亲淳惠夫人也没告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