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买去省外的车票。
可她的打击注定不止一个。
因为当她终于排到售票窗口的时候,她却被售票员鄙视了一眼,“我们这本来就是一个国度,再出就到边界了......”。
她丝毫不敢相信!紧接着,她又打电话给了之前的警察,却是连号码都不对劲了!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打电话报警--报什么警?她只能报自己失踪了--她想要之前的那个世界来找她,来把她找回去......
她不想再挣扎、纠缠,也牺牲在那些欲望的贪念之中了!
可惜那也无果。
她流浪了数月,终是带着一身疲惫回家--却没想到更大的打击还在这等着她--她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那一瞬间的破灭令她几近欲死,可她知道,她还不能死......
她找不到自己的家,只好进那座她发誓再也不回去的城工作。
她是个下手,所以只能在黑工厂里工作--连在城外围工作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即使那样,她也还是不知道那座城到底是做什么为生的--她只知道,在那么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她那还掩藏的一点羞愧之心,早就湮灭在黑暗之中了--因为无论这座城到底产生了什么罪恶,她也只是占据了最开始的一点零星而已,那不算什么的.......而且也没人会说。
万千的辛苦之下,她居然还是见到了那个医生陆棠燃的。
那时的她愤愤地想要上前,却被监工打了一下,“那是你能打招呼的人吗!”。
看着他那隐藏在嘴角的笑容,于是她知道了,他是故意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她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于是她丧失理智地上前咬了他一口--像条狗般--她也真成了他的宠物。
她被他打晕了带回城堡,而当她醒来、他们开始“谈判”的时候,他只问了一句,“你还想要回去吗?”。
她愣住了,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
但当她明了他所表达的那个意思,她瑟缩了--因为当她一想到余生都要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黑工厂里生活一辈子的时候,即使有再大的怒火,她有种吭不出声的冰凉。
他于是说了一句,“那你现在之前想说的就别谈了。作为交换,你可以待在我这里......”。
她不是少年了,自然知道那个待在那里是什么意思--那是他的房间--瞧,谈判前还没说出一句话的她,就被他的筹码给打发了--关键的是,他居然打发的了--因为她迟疑了。
她浑身心都感到一阵痛苦的煎熬。对于似乎已经可以见到末路的命运抉择--无论哪个她都不想选择。
但时光却在渐渐流逝,而他的目光也让人无从忽略。
她无法忍受那样的目光,脑中的神经像是着火了一般燃烧她的神志,痛苦交织,最终她不禁陷入了沉睡。
在沉睡的世界里,她似乎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境里,她会真正喜欢上陆棠燃的原因不是因为性,而是在知道他是警方的卧底之后--而对于他说的,他也喜欢自己--看来那或许是真的。
因为对于那时候的他--一个已经变成了真正黑暗的人来说,告诉自己那个曾经的身份,反而是种冒险--这也许能证明他是真的喜欢自己,但那也没有意义了。
因为在清楚知道了他的立场过后,挣扎痛苦过后,她是先杀了他,然后放火烧了那座城堡、再带着那些黑工厂里的人逃出来的......
那真像是一场没有没有尽头的梦境,只不过她的生命却是有尽头的。
在她苟延残喘躺在轮椅上的时候,她的年纪还很轻。只不过岁月的消逝依然可在脸上看见。
那时的她正在台上接受嘉奖,主持人问她为什么会想做《“黑海”》这部报道--包括弟弟、亲人都牺牲了,甚至连丈夫也是,却还有勇气揭露那样的黑暗--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弟弟、亲人、丈夫?虽然记忆不起来,也或者是自己的记忆潜意识地隐藏了某些东西,但她还是深深感受到了那样的深厚情感......
她为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这个因为解救行动失策而不良于行、又“害了”好大一批权贵利益的人,在获得了“应有”的荣誉过后,就因为那些想念的泪水而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她长久的看着那窗外的天空,听着那些少不更事的护士们窃窃私语的话语,即使身上已经长满褥疮的腐败,但她的灵魂却越来越清醒了起来。
“呀!她精神错乱太久了吧?听说她以前的村子里人都因为那里一个地方的什么饮用水问题很早死的,她这么长寿,可能是求生意志太强了吧?”。
“不过活这么久有什么用?还不是白活的,孤零零一个......”。
“对啊,你说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好活歹活都是活,怎么为了那个什么报道把自己的丈夫推入火坑呢?还有她弟弟多可怜哪......她心可真硬的”。
她的眼珠转了转--好像已经看不见了。
只有残存的听力好像还能截取几句只言片语,可惜她也没办法怎么思考了。最后只能慢慢地,慢慢地,走进一片虚无......
啊!没想到人生的最后尽头,却要听几个陌生人对自己的聒噪。
还是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吧?
“陈净,遇上你,我的人生,果真一败涂地了吧?”
呵!她又何尝不是呢?
“您好,这里是云穿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