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弄着的危险刀刃。
银躺在这一片冷漠之中,还不甚成型的大人之思,却似乎钻破了某种稚嫩,陡然明白了什么--景先生故事里的旖旎,好像有些是并不适合自己听的描述......可她怎么会和自己说这个呢?
不过托福,以前和爸妈挤在同一间房睡的时候,他半夜醒来,发现爸爸把妈妈抱着往墙上用力的怪异,现在却好像明白了什么。
只是他还有些混沌,迷迷糊糊地想起她那白净修长又有力量的手--不知明天在楼下她会端一杯什么饮料给他呢,最好是......睡过去之前还未想出答案的银,把那想往丢给了梦境。
今天又是照常的一天,管家带了他在古堡的池子边玩:他扔石头,管家站在一旁,什么话都不说的那种。
时间很是寂静无语,银不禁回头,看向那个他除了最初进去过一次、但后来却被限制进入的房间,感到一阵欣喜:再没过多久,他就将要再次进入了!
一阵凛冽的风拂过,银仿佛看到了站在窗后的她的身影,只是很快地,被拂开的帘子又服服地贴下,再一看,却是没了影踪的让人失落。
下午的时光很快就到来了。
只不过不知是该悲伤还是高兴的是,她虽然允了他在书房等她,却是只在门口--而他失了进门的机会,却难得得有了一次她陪同的出游。
金的庄园很大。
漫路湖泊过去的,是绵延的山岭,他们走一天也走不完。
不过恰逢微风撩翠,暖意熏人,所以即使只是默默地走着,银的心情也非常愉悦。
金和银是并排走的,距离不近,不过却也是难得的特殊--因为在此工作了一辈子的管家都离得比他远得多得多了。
银余光缓缓地看了金几眼,却没想到她竟是突然朝左,绕开了自己的视线范围,走了一个大弧线。
他原本还以为怎么了,不过下一秒他就知道了--因为他的右边一阵惊风,一群小狗朝他扑了过来......
难得又如此玩得好的玩伴,银坐在地上,在被如此多的可爱包围时,不由将连日的心惊胆战放下了,仰头称赞了句,“您真有爱心”--养了这么多狗。
银的最后一句话,不期然被一只飞扑过来的毛绒打断了,只不过他却还是笑笑地看着那个站着女人,似乎阳光下,有某种深情的植入。
只不过她似微笑了一下,然后开口,“你可以这么说,但我却不能认同--因为我怕吵,所以在它们被送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把他们的舌头剪掉了——提前跟你说一声,以免你到时候奇怪……怎么了?”
金不由地疑惑了,看着失态瘫到地上的男孩。
然后她走过去,想扶起他的肩膀,银躲了。
她收回了手,直直地,像个正直又不近人情的大祭师似的,然后她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旋即负手,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夕阳的背影。
而坐在地上,一手污泥的银这才有些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捉,却只触到一片微凉。
他不禁悲惨地想,晚上她肯定是不会再来了吧!都怪他毁了这所有的一切......
只是银没想到,金还是来了,只是却带着某种疏离地,远远坐在了床末尾对着的沙发椅上。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她的眸垂在手点篇目的月华之上,只是低头,“为什么她没能去找回景先生和景太太的孩子......她把自己都弄丢了”
“可是......”,银的手揪紧了床单的一角,似乎有什么话即将脱口而出,但不知道想到什么,却还是生生拐了个角度,“呃,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们都是在这本《失踪档案》里的原因吗?,但文宇兰警官好像不是失踪......”
说到这,银的眉头陡然皱了起来--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察出,好像他这样说也不太对的感觉,但若要让他认同金的说法也不太成行--所以时间就这么堪堪地停着,只是寂静。
金的眉倒是挑了一下,并不认为他这烦恼会是问题的样子,只是风轻云淡,“怎么不是呢?《木木成林》里,失踪的是张百味;《云端少女》里,失踪的是陆栗原;而《迷里湖香》,《迷里湖香》里失踪的.....”
她说着,眼只是茫然起来了,仿佛失去焦距了一般,自己也不敢相信地翻起了从前的页面,直到颤抖的手再也撑不起一纸轻薄,她的眼泪倏然掉了下来--是再也控制不住的悲伤面容。
银不禁慌了--他从未见过金有如此失态的样子。
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的位置奔向坐在沙发一角的金面前,他虔诚而小心地仰头看着她的面容,手扶在她的膝上摇晃,却只是担心,“您怎么了,怎么了啊?”
被那摇晃的颤动吸引,金低头向下看去,好似被那大大的眼睛里盛着的焦急恢复了澄明似的,她的眼神又瞬间恢复冷寂,只是突然站了起来。
银被她那突然的动作给撞到在地,顾不上疼痛地仰头看她,只是疑惑,又有些担心--担心她会立即走掉。
金果真转身了,只不过却是转向了床边她常坐的位置上去,然后坐下,旋即抬眸看他,“你怎么回事,还不开始吗?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不是”,因为扶着自己的肩膀,无措地站了起来,单薄得撑不起的格子睡衣在从窗口吹进的微风中飘荡,“开始什么......”
“开启第四个档案”,金打开手中的另一册书页,抬眸,然后粲然一笑,“《桃李不言》”。
金在讲完故事后,一如既往地消失在深沉的夜色当中。
只剩银一人在一片漆黑中,清晰而又瑟缩地感受着自己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