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人才能活得下去。
她也理解,虽然心有爱怜,可只要知道她们能继续读书,以后能张开她们的翅膀,也就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只是没想到,那心中的不安终成了现实。
那天,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是她的小儿子爬了进来--从后窗一个破了的窗户洞那里。
她一向比较亲近两个女儿--因为他有人宠着,但她一样爱着这个孩子,所以只是欣喜,忙把他的脑袋搂了过来。
只是他却不太喜欢靠近她似的,挣了开来,然后吸了吸鼻子,脆生生地开口了。
他说,“妈妈,你不要给姐姐穿你的衣服了吧,她每天好痛的”
“我什么衣服?”,她有些茫然。
“就可以看见里面的啊”,他咬了咬唇,“只有你们三个这样穿.......”
她一下子就愣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颤抖着,“那我现在穿得是......”
“就像玻璃柜一样的啊,可以看见里面的标签.......”
“那你姐姐呢,她们现在在哪?”,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地,只是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
他有些吃痛了,却不敢大声,只是有些莫名的抗拒,“爸爸说你每天陪别人玩打架会赚很多钱,他让姐姐也和人打架赚钱,现在把她们送去别人家了.......”
一股烈油般的愤怒从心底窜起,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转头就要朝门口爬去。
只是一双小手却紧紧地揪住了她,带着哭腔,“不要,妈妈不要,我不敢了,你要让姐姐穿就让她们穿,不然爸爸会打死她们的.......呜呜”
她几欲晕厥。
这就是那个男人热衷给她打扮的缘故,这就是那个男人所说的照顾孩子,这就是那个男人所说的为他们家着想!
她的喉咙里一阵呜咽,然后发出了一个声音,却又似乎不是她发出的声音。
“那每天来......陪妈妈玩游戏的人有谁呢?”
怀里的小孩有些瑟缩,睫毛上只是挂着晶莹,掰着指头,“大伯,三叔,朝善他爸.......其他我不认得了”
那一瞬间,她明白了。
原来那个男人所说的都是鬼话,原来那个男人就在一旁看着她和别人........而那一切居然是他亲手策划的!亏她还相信他改邪归正,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为了三个孩子还那么奉承、讨好。
她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只是在晚上那个男人进来,说要发生关系的时候,她说了声好,然后她把手往身上的男人伸去,摸到一块刀状的突起--那是公公脸上的疤痕。
她就什么都相信了--他这的确是物尽其用呢!
个没人伦的畜生。
也不知道星河宇宙里,有没有他这么脏的人葬身的地方。
(三)
长大后的林棠总是做起同一个噩梦。
梦见他的妈妈被钉在地上,被无数老虎啃食,而周围的人往来匆匆,却全都冷漠地路过,任她一个人哭喊大叫却丝毫动弹不得.......再然后,就是一场撕心裂肺的大火,燃烧了所有人的生命。
每当他午夜梦回醒来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扇自己的巴掌。
是谁说“不知者无罪”的?怎么在他这里好像一点用处也没有。
因为他只要一想起自己以前说过的那些话--“我妈妈去天上了”、“我的新妈妈太凶了”、“我姐姐的脸变黑了,好可怕”........就无时无刻地想要去死。
没人告诉他那些东西,他那时也什么都不懂--这没错,可是那些因为他无知所造成的伤害,却永远存在于那些时间当中,是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的。
现在想来,真是有些可怜。
那天他明明看见妈妈哭得那么伤心,眼泪啪嗒啪嗒掉在了那坚硬的泥土上,汇成了悲伤的彼岸,她紧紧地抱住自己,像是即将沉溺的人抓住了一颗浮萍,可他却因为怕爸爸回来时没呆在原位的呵斥,而挣脱了她.......甚至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而他后来长大了,也不是不认得那些进过他妈妈房间的人--只是即使他知道了,又或者说是全部人都知道了,也不能说,他不能让她死后还遭受一次那种羞辱--毕竟她的世界,比他们任何人都清澈得多了。
那之后的很多年,都没人再提过那场大火。
而他一个人出去外面的世界闯荡,没有学识,只好从最没人做的工作做起,像是自虐的修行,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有停下来的时候,就算再苦再难的时候,他也没有掉头回去的想法--因为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又过了几年,他的爷爷去世了。
据说死在老屋子里很久了,才被捡垃圾的人发现了,而他的爸爸,就住在不远处的街对面。
听到消息后,他默了,不知该说什么。
在痛滴了几滴眼泪后,他去派出所改了名字,要把名字改成“棠花一世自水流”的棠--他也不太懂那意思,只是觉得那个字很像他妈妈而已。
不过说起来,他要改名字的过程还挺艰难的。
因为他爸爸拿着刀指着他的脑袋,说改了就要给他开瓢,因为他绝不会让人说他家老父亲刚死孙子就改名地,被人家戳脊梁骨。
林棠才不管这个,扭了根柴棒,转眼就把他跟那另一个女人的家和店子给砸个稀烂,一脚把他们的孩子踩在地上。
他的头上流着血,和着一些眼泪地龇牙笑着,像个小疯子似的,他又哭又笑地走出了家门,走向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