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灯火通明。
“五花肉”先生正在据理力争:“小警察,我没撒谎,刚刚那女孩故意设计我。”
凌霜这会儿也隐隐意识到不对劲,女孩给她打电话时,并不在徐司前身边。她明明已经报警,为什么不原地等待,而要以身犯险?
徐司前继续说:“我和你说,小孩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纯良,人之初,性本恶。”
凌霜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大晚上出现在那里?”
“我……”徐司前被她盯得败下阵来,他表情不自然道,“我本来是想找她算账,但没找到人,你来之前半分钟,她突然拿东西砸我,我说的都是实话,随你信不信……”
“写两千字检讨。”凌霜表情一松道。
“啊?”
“写两千字检讨,放你走。”她再次强调。
徐司前仰脸坏笑:“你让我写两千字情书可以,检讨不行。”
凌霜眉骨一动,抱臂道:“那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满24个小时,当然绳子也不会给你解开。”
说完,她转身要走。
徐司前慌忙叫住她:“别啊,我写,给我解开。”
凌霜朝一旁的警员递了个眼色,找了纸笔拍在桌案上:“两千字,少一个字都不准走。”
警绳松开,徐司前转了转手腕说:“能给点喝的吗?我没吃晚饭,很饿。”
凌霜去赵小光桌上找了罐旺仔牛奶丢给他。
徐司前继续得寸进尺,问:“有管子吗?”
凌霜沉下脸,抱臂看向他,有几分不悦:“你花样挺多?”
徐司前笑着解释:“我对金属过敏。”
这时,审讯室大门被人敲过两下——
“凌队,有情况!”
凌霜让赵小光进来,自己快步走出审讯室,问:“什么情况。”
“好像是人口失踪案,一个老太太大晚上来报的案。”
凌霜走到报案大厅,发现问题所在。这位报案的老太太患有老年痴呆,表述非常困难。
“警察同志,我儿子不见了,我急死了。”
“不见多久了?”民警问。
“很长很长时间。”她叽叽咕咕说,“恐怕有一年,不对,三年,也不对……”
做记录的民警不知道怎么写,见凌霜出来,顿时如释重负:“凌队——”
凌霜走过来,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问:“奶奶,您叫什么名字。”
“刘桂花。”
凌霜点头,示意民警查下名字不考虑音调的模糊搜索后,南城一共有149个liuguihua。
“您家住在哪里?”凌霜又问。
老太太想了半天,回答不上来。
凌霜又问:“您走路来的,还是坐车来的?”
“车子!”老太太还记得这个。
“坐了几次车?有没有换车?”凌霜继续问。
“没换,一直坐,一直坐……”
他们单位门口有公交站台,其中直达的有六趟。这个点还在运营的只有夜间班次:309路。
范围缩小到两个liuguihua,符合年龄的就只有一个——住在桃园东村。
“联系下她里家人。”凌霜说。
电话打过去是老人女儿接的,她也在四处寻找老太太。
“奶奶,我们先送你回家。”民警提议。()
不行,我儿子不见了,我要找他的,我儿子不见很久了……她说着说着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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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系统里,刘桂花确实有一个儿子,叫金红阳。
“奶奶,我们已经接警,会帮你找金红阳,今天先送你回去,等找到他再把他送去你家。”一众人围着她哄了三个小时,老太太才勉强同意走。
*
凌霜下班前,顺道去了一趟审讯室。
徐司前刚走,赵小光把他写好的检讨递给凌霜:“老大,那家伙写的。”
凌霜打开后愣住,第一页是检讨,第二页是一幅画——大海、月亮还有一艘船。
底下写着一行字:“小警察,翻过来,加热看看,给你变个小魔术。”
她好奇,摁亮打火机贴上去烤。
黑色线条的画,渐渐在白纸上显现出来——
画里的女孩穿着短裙和吊带,媚眼如丝,仔细辨别五官,竟然是她。
那张画虽然艳,却很美,她本人见过都觉惊艳。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我渴望在那里坠落,一切在你身上沉没。
赵小光没看到具体内容,只是觉得神奇:“这家伙怎么到底做到的?变魔术吗?”
凌霜冷淡道:“有机物加热氧化,会变成黑色。”
“有机物?哪里来的有机物?”赵小光咋咋呼呼。
凌霜看向桌上的旺仔牛奶,眸色转暗。
徐司前这个人,真的每一步都充满算计。
她把那张画折叠在一起,撕了个粉碎。
*
徐司前离开警局后,又去了一趟桃园西村,他的车还停在那里。
路过小区门卫室时,他在地上看到一张暗蓝色的卡片,上面印着警徽标志。
再细看,那是一张联系卡。
南城警局,刑警凌霜,电话:159XXXXX
他叉腰吐了口气,那个女孩就是躲在这里找的凌霜。
刚